读额尔古纳河右岸(三)
书读完了,总是会被书里的那些文字所迷恋。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
太阳每天早晨都是红着脸出来,晚上黄着脸落山,一整天身上一片云彩都不披。
雷声响起来的时候,我都觉得天在咳嗽,轻咳的时候,下的是小于,重咳的时候,下的就是暴雨了。下小雨的时候,应该是母雷神出来了,下暴雨的时候,出来的一定是公雷神。
你的头上盖着雪,你不冷吗?
我嫁了一个男人 ,我的媒人是饥饿。
我看见有两块木炭直立着身子,好像闷着一肚子的故事,等着我猜什么。
微风在树梢制造出哗哗的声响,好像风儿也在解着小手。
拉吉达那天晚上说了好几个永远,这很像誓言,而誓言很少有永远。
北部森林的秋天,就像一个脸皮薄的人,只要秋风多说了它几句,它就会沉下脸,抬腿就走。
我郁闷了,就去风中站上一刻,它会吹散我心底的愁云;我心烦了,就到河畔去听听流水的声音,它们会立刻给我带来安宁的心境。我这一生能健康地的活到九十岁,证明我没有选错医生,我的医生就是清风流水,日月星辰。
一种新的生活,只有体验了,才能说它好还是不好。
因为山和水,本质上也是愚痴的,山总是端坐在一个地方,水呢,它总是顺流而下。
我笑了着问他,谁把你废了,瓦罗加低着头说,是光阴。
人们出生是大同小异,死亡却各有各的走法。
到了这个时候的老人,就像要掉进山里的夕阳,你想拽都拽不住的。
一颗子弹在那一年的岁月水流里开出了一朵妖花,它卷走了达西和杰芙琳娜。
这出悲剧,是以喜剧形式开场的。
其实生活里埋藏了许多秘密,有秘密的日子没什么不哈的,所以我不愿意去探究西班的身世。
妮浩走了,她这一生,主持了很多葬礼,但她却不能为自己送别。
没有路的时候,我们会迷路,路多了的时候,我们也会迷路,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到到哪里去。
故事总要有结束的时候,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尾声。
以上,摘录与《额尔古纳河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