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二） -羊肉婆婆

陕西人爱吃羊肉，这事全中国人民都知道。但是爱吃羊肉却不等于是陕西人的家常便饭，大多数人也就是偶尔去吃个早晚羊肉泡馍而已，因为羊肉比猪肉贵，吃多了也容易上火。

然而有一年，羊肉的价格却一落千丈，原因是一场羊的传染病，我也不知道具体叫什么，音译过来就是口蹄疫。很多家养的羊都因为这个病死翘翘了，羊肉站也不敢收，市场上也不敢卖，眼看着冬天卖羊的旺季就要到来，却没有一个客来收，羊户们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宰了转村卖。那时候我还小，据我爸说我应该是四五岁的样子，也就是96到98年左右。我爸说那时候他胆大，再加上卖羊的那人是他认识的人，就买了半只羊给我们吃，花了不到三块钱。半只羊，三块钱，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爸吹牛，但这也从侧面体现出那时候的羊户的日子有多么难过。嗯，我最喜欢啃羊骨头和羊舌头，人傻命大，没吃死我，我爸真爱我。下面讲的这个故事就在这个背景下发生的。

在我记忆中那是一个冬天，在冬天的陕西农村里人们最喜欢上午端着一碗包谷谮子上面放点咸菜，在门口太阳照的最亮的地方蹲着闲聊晒暖暖。奶奶跟西头六婆又在这阳光灿烂的日子说起了闲话，故事是这样的，以前在周边的村里每到冬天都会有一个婆婆骑着自行车转村卖羊肉，因为养羊的光景越来越好，这一年这一家一狠心，花了大部分积蓄买了几十头羊养了起来，准备到冬天大赚一笔。可谁知道却赶上了这样一个冬天，口蹄疫搞死了大部分羊，剩下一部分也没人来收，就去转村卖，卖的钱都不够羊圈钱。这一家人的火也爆发了，首先发难的是儿媳妇，指责婆婆，指责公公，指责老公，一天比一天骂得话难听。儿子从刚开始的跟媳妇吵架到跟媳妇一起来指责婆婆，家里天天乌烟瘴气，孙子也在家人的吵骂中天天哭泣。公公倒也没什么脾气，只是每日看着羊圈叹气。

又是一个冬天的早晨，一大早，羊肉婆婆收拾完家里之后，就骑着车子挂着羊肉笼去转村了，一边转一边喊出村里人熟悉的声音“卖羊肉里！卖羊肉里！羊肉羊腿羊油！”

村里人家听到叫卖声都围了过来，“这羊肉咋卖捏？”

“3毛钱一斤！”

一早上，两大笼肉就卖完了，总共卖了不到20块钱。回到家中，公公问婆婆

“你早上么见娃出去么？咋一大早那两口子跟娃就不见了？”

“谁知道木！估计熬娘啊起咧！”

“三？年这走的还早得不行，也么说一声。你今早卖肉去了啊？”

“啊，卖了两羊！肉卖完了”

“哎？奇了怪了，羊就么少木，你从哪大卖的两羊”

“你得是脑子不够数了，我呀黑来剁羊也么见你起来给我帮忙，睡的跟猪一样，羊数数都弄不清！”

被这么一呵斥，公公也就不做声了。

来到羊圈，公公又数了下羊的数量，还是一只没有少。

“难道我记错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