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女
今日,阳光温煦,风拂杨柳。余受友人陈辉夫妇之托,于畅芬家取一物也。
款扉良久,室内有人呼曰:“敢问陈辉夫妇友人否?”余答:“然。”室内或再曰:“奴家此时忙于女红,不便启扉,陈妻之物件已置檐下阑边,可自行取之。”余诺之,遂取物,欲归耳。忽见一女子于窗内秋波脉脉而窥,艳绝,见余已察,掩面冁尔急避之。余凝眺片刻,惊曰:“陈辉之妻竟有如此佳人也!”只见“翠眉环坐,云鬢分行,翦水秋瞳,杨柳细腰。”令人留恋不舍。
归陈家途中,梦魂萦绕,许久不曾忘之。后见陈妻云:“适才闺密何人?”陈妻曰:“畅芬,乃至交契友。”余笑问:“婿家乃谁?”陈妻大笑曰:“世间男子均已貌美择偶,余兄亦不例外耶?此女尚待字闺阁,兄若有意,妹翌日委冰前去,何如?”余窃喜,作揖曰:“劳烦弟妹,兄在此谢过!”
次日,陈妻登门,谈及与我缔好之事,畅忽两颧绯红,谢曰:“胡为乱语乎?出阁之事从未思之。”陈妻曰:“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正值芳年,日后年老色衰,惟恐秋扇之捐矣。闻余兄门第清雅,勿错失良机也。”畅芬沉思良久,颦蹙双眉,曰:“恃怙未归,恐惹世俗闲语。本月下旬归耳,时再议亦不晚矣。”
有诗叹曰:
《闺怨》
未笈芳华郁闺房,东窗遥望雾茫茫。
五更绣枕催晨醒,三月桃蕊临风香。
不见红娘音书杳,但闻情侣缠绵长。
无情最属夜婵娟,皎皎月光照冰床。
待陈妻归,余闻此言,嗟曰:“需月底焉,旬日如年矣!”不思寝食,心甚悒悒,鳏鳏难安,几日羸瘦。
且说陈辉久闻畅芬之美,阴欲图谋,然一则惧内胆小如鼠,二则恐法理难容,惹南冠之忧。今闻妻言此事,欲伺机图之。当夜,陈趁妻已睡,几声呼唤,不见其应,知酣睡。遂潜出,借嘒嘒星光逾垣直达畅芬屋所,以指叩扉,畅隐闻之,问:“何人?”陈答:“自上次一别,予茶饭不思,今日难抑思卿之苦,故前来巫山之会,图一宵之聚,望不吝启扉。”畅误乃余至,曰:“郎不嫌奴家卑微,涕零欲堕。然请速遣冰来,奴为百年厮守,不为一夕肌肤之亲苟合。桑中之约,怒奴家难以从命。”陈暗思:“既来之,岂可无功而返乎?”筹思再三,倏然生智,遂苦索订情之物方离,畅曰:“祖母曾留透花舄,今作信物,妾身此刻心已属余郎矣。”言次,启扉伊始,陈辉遽入,按畅于地,吻其颈颊,急欲求欢。期期而曰:“且从我罢……”畅大怒,漆漆中不辩乃陈也,斥曰:“处子之身留于新婚之夜于郎,何故今夜甚急欤?”陈不顾畅拒,再欲解衣时,畅正色曰:“若再无礼,我将呼焉。世人訾责双双名节俱损矣。”陈恐此事败露,方忍淫心,转身旋走,花舄忘携。留言曰:“何需令我欲火焚身焉?”鸡鸣,杲杲日出,畅见信物未携,始疑夜来者非余也。
翼日,畅将昨夜之事告之陈妻,追问与余婚媾之事可曾密告他人,见陈妻神色仓皇,遂深疑此事,遂曰:“午时许电告余临寒舍一聚。”
余闻畅邀,急赴畅家而去,门扉豁开。本为喜事,然见畅恝然,喜怒无色,陈妻亦噤声,甚恐其不满。踧踖强笑曰:“仆应已来,敢问何赐焉?”畅起身递茶,漠问:“昨夜做甚事乎?”余闻语两颧绯红,因昨夜曾思畅之美而难入睡耳,故笑答曰:“难以入寐,苦思佳人也。”畅又误昨夜乃余做梁上君子非礼而来,谇曰:“鄙慝之人!我瞽目也!矧附婚约,无礼戏我,愧我诚心矣。日后全当陌路之人,休再纠缠!”余惊愕,目投陈妻,意欲缓颊,然其见状却蹀躞出门耳。余眙视问曰:“胡言此语,令仆怅惘甚也,请明言何故。”畅遂言昨夜之事,余指天而矢曰:“区区品德,往日夙知乎?恋卿,乃由心而生。淫者,非仆之所为也!”畅终知缘由,笑曰:“知余郎绝非做此低俗之为,故戏之。”谈笑间窈窕嫣然之貌已动余矣,余亦笑曰:“仆陷计乎?”畅颔曰:“然,可知何计?”言毕,堪堪行近身前,一抺胸痕可见,抚其脸颊,逡巡,晕红上颧,余曰:“不知,愿陷美人计也!”言已,遂与其狎……
次日晨,靧面毕,待余欲归之际,畅问曰:“余郎何日再来?奴家已然郎之媵妾矣。”
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