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午后的幸福生活
文/毛毛
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一家三口正在自家门前活动。父亲在门前的晒谷坪里小跑着,一只小狗子也跟着奔跑,父亲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小狗子,但是小狗子并未抬头看他,只是专注地盯着地上的一团小黑球。这团小黑球由父亲用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牵引着,欢快地与父亲和小狗子一起奔跑,它时而跳高,时而跳远,时而翻滚。它以为他长了腿,其实没有;小狗子以为它是一只活物,其实不是;父亲期望它跑得像老鼠,并且希望小狗子认为它是只真老鼠;但小狗子实际上是怎么想的我不得而知,看小狗子这么欢乐的样子,此刻应该认为它是自己的玩伴吧。但我知道它是谁——它是一只袜子。一只父亲穿过的袜子,一只破了几个洞的袜子,一只黑色的袜子。
父亲做小黑球的时候我就好奇问他:
“爸爸,你做这个干什么?”
“用来训练狗捉老鼠的。咋家的猫不给力,每天都有老鼠偷吃谷子。”父亲一边低头绑线一边回答,然后开始了小狗子的训练。
我搬着小板凳在门前看着父亲遛狗入了神,父亲将绳子上提,小黑球被提上半空,小狗子也会跟着站起来,后两只脚踩地,用前两只脚去够这团小黑球,每次看到这个情景我都会被逗乐,不停地哈哈大笑。
母亲见我坐在那傻笑。向我挥挥手:“土行孙,过来。”
我闻声望去,母亲侧坐在房门口,背对着太阳,阳光没有洒在母亲的脸上,却停留在乌黑的头发上,将头发染成了金黄色,母亲的轮廓也是金黄色的,像个小太阳。
我有点不舍父亲的这出戏,想要推脱掉:
“干嘛?”
“你过来就知道了。”母亲继续向我挥着手,好像有惊喜等着我。
我搬起我的小板凳,坐到母亲旁边。
母亲一把将我搂入怀中,然后又将我的头按在她宽大的大腿上,我正纳闷想要询问,母亲先开了口,轻声说:
“别动,我帮你掏耳朵。”
我很听话地一动也不动,我怕我一动,她一不小心把我耳朵给掏坏了。
我安静地听着掏耳勺从我耳朵里进去,在我耳道的内壁上刮得沙沙响,偶尔遇到阻碍物了,母亲稍微力度大一点,我的耳朵就吃不消了,然后通过我的嘴巴表现出来:
“啊,疼,疼……”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趴好!”母亲依旧轻声安抚。
此时的阳光不仅停留在母亲的头发里,还停留在母亲的半个脸上,停留在我的半个脸上。太阳温柔地注视着我们,就如母亲温柔的声音一样。我闻着母亲裤子上洗衣粉的香味,想到的却是花香,花香并着一股热浪浸入我的心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是幸福的味道。
那一天,是我记忆长河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