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姑娘叫秋菊(完整版)
(一)
秋菊,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家姑娘,身材高挑,温柔妩媚,嫣红透白的皮肤,乌黑秀丽的长发,总爱穿-袭蓝色连衣裙,配上一双小白鞋,身上总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
这样的一个姑娘,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漂亮。
可是,那个年代漂亮似乎是罪恶的源泉。
秋菊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唤作冬梅。小时,家境贫寒,母亲被迫改嫁,两年后,父亲娶了现在这位失聪的继母,不久就生下了冬梅,不幸的是,冬梅虽长得白净,却同继母一样,患有耳疾。
在这个大山深处的小山村,秋菊和冬梅是出了名的姐妹花,尤其是秋菊,越发出落的水灵,待到15,6岁时,很多家托媒来说亲,但没有相中一个。
(二)
秋菊书读得不多,但却很有理想。她从小都想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拼搏一番,让自己的一生不白活。她不想嫁在这里,一辈子就呆在这个小地方。
可这种思想恰好与村里的习俗相违背。在村里,女人是默认不能外出打工的,最多干干农活,在村口的烧砖窑打打杂。
听打工回来的男人们说,外面的世界很乱,很多姑娘出去都会被大老板包养,或者从事非法的工作。渐渐地,外出打工成为村里女人最忌讳的事,仿佛出去就不再是清白之身,漂亮的姑娘更是如此,再回老家就嫁不掉了。
前来说媒的人依旧很多,门口永远都那么热闹,父亲母亲都劝她挑个好人家嫁了,也好让父母安心。
秋菊实在忍不住,向父亲道明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父亲听完,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朝她的脸上挥了一巴掌。母亲见状,拉住了父亲。
秋菊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是父亲第一次动手打她,妹妹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正在前来说媒的人,也不好意思地悄悄离开。
空气中除了两姐妹的抽泣声,就只剩下父亲吧嗒烟杆的声音,母亲来回地踱步,不知该做些什么。
到了傍晚,秋菊没吃饭便回房间了。
父亲只是望了望她的背影,没有说一句话。
(三)
翌日清晨,秋菊带上几件衣服和几个烙饼,拿着平日做零工攒的钱,走出房门。
父亲坐在院子里,编织着竹背篼,两人四目相对,欲言又止,秋菊跨上背包,径直朝外走去,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似乎永远都不想再回到这沉睡的村落。
这日复一日的清晨,所有人都过着昨日的生活,只有秋菊家,突然就变了,父亲依旧望着秋菊的背影,没有任何行动,也没有任何言语,直到她的背影逐渐模糊。
秋菊赶上了最早的火车,来到她向往已久的大城市。
看着人来人往,秋菊的内心忐忑又激动。
凭借着姣好的面容,很快就找到一份酒店服务员的工作,这里的薪水是村里的三倍,秋菊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她相信,总有一天会衣锦还乡,让父母妹妹改变女人不能出去务工的旧思想,让他们从此过上好日子。
很快,秋菊通过了实习期,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正式工资。
在酒店上班,遇见了很多给秋菊献殷勤的客人,有些甚至不怀好意,动手动脚,好在大堂经理林逍一直帮衬她,让她免受各种骚扰。
林逍是个20出头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却大有作为,为人也十分正派。自打秋菊来到这里,都是跟着他学习做事。
在秋菊的心里,林逍就是她的再生父母。生活上,对她无微不至。工作上,对她耐心周到。不到2个月,她就成为领班候选人,是候选人中年纪最小的。
看着这顺风顺水的开端,秋菊对未来充满了期许,仿佛明天就可以衣锦还乡。
(四)
五年后,秋菊蜕变成了一个大姑娘,灵动中多了几分成熟。几年来追求她的人很多,她也遇见了自己的心上人,李祺,一个小公司的老板,正在创业期。
看着时机成熟,秋菊辞掉了工作,准备回村看看父母和妹妹,回来后就和李祺一起创业。
秋菊买了很多特产,带了几万现金就踏上了回家之路。
几年下来,沿途的风景已变化很多,秋菊时而开心时而惆怅。她很开心自己所取得的成就,又担心父亲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爬过一层层大山,远远地就可以望见那破落的村口。秋菊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沿途各种异样的眼光,交头接耳的议论模样,完全在秋菊的预计之中。
来到家门口,只见母亲在劈柴。秋菊放下包裹,走了过去,轻拍了一下母亲,边说边比划道:
“阿妈,我回来了”
母亲茫然地看着她,
“是我呀,秋菊!”
秋菊比划着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手上的银环,母亲的脸上先是欣喜,转而变得悲伤。
“怎么了,阿爸呢?”秋菊用手语比划道。
母亲转身,示意让她跟着一路。来到房间,父亲的遗像挂在正中,秋菊头一下懵了,瞬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刘大姨坐在床头,正给秋菊把着脉。
“姨,我阿爸是怎么了?”
“哎,你走后,你阿爸精神状态一直不好,那天他上山砍柴,结果突然下暴雨,他迷迷糊糊的,发生了意外,3天后才找到遗体。”
“怎么没人写信给我”秋菊十分懊悔。
“没有人知道你在哪啊?”,说着刘大姨竟开始啜泣,“你是不知道,你阿爸走后,村里不知道哪堆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看你妹妹漂亮,趁你阿妈和妹妹听不见,就在半夜……”,大姨擦了擦眼角,“结果你妹妹受刺激过度,再也不敢见人,不许任何人碰她。”
秋菊眼前一黑,用手撑着床头,缓了好一会。
再次醒来,刘大姨坐在床头,正给秋菊把着脉。
“姨,我阿爸是怎么了?”
“哎,你走后第二年,他上山砍柴,结果突然下暴雨,路太滑,发生了意外,3天后才找到遗体。”
“怎么没人写信给我”秋菊十分懊悔。
“没有人知道你在哪啊?”,说着刘大姨竟开始啜泣,“你是不知道,你阿爸走后,村里不知道哪堆丧尽天良的狗东西,趁你阿妈和妹妹听不见,就在半夜……”,大姨擦了擦眼角,“结果你妹妹受刺激过度,再也不敢见人,不许任何人碰她。”
这时,母亲端着蛋进来。秋菊爬下床,直接跪在了母亲的身前,边哭边重复着说道:“对不起!”
母亲放下碗,蹲下身来,和秋菊相拥而哭。
刘大姨叹着气走了出去。
几日后,秋菊给李祺写信,告诉他自己不会回去了,她决定下半辈子要好好照顾母亲和妹妹,守着父亲的灵位,为自己赎罪。
秋菊用存的钱盖了新房,带妹妹去医院治疗,随后在砖窑干活挣钱。
现在,秋菊家门口不再有说亲的,只是些流言蜚语,说这些钱来得不干净,甚至晚上下班遇见些流氓地痞,都会调戏她两番,说什么装什么样子,破鞋一个。
幸好秋菊随身携带着小刀,且之前学过防身术,才能安全到家。
有时候,听着村口关于自己的闲言碎语,秋菊庆幸母亲和妹妹都听不见,这样她们可以清净地活下去。
秋菊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生活,她的内心很迷茫,有时甚至不想拥有这漂亮的脸蛋,说不定长得丑出去务工回来就不会被闲言所淹没。
可是这真的是长得漂亮的原因吗?秋菊看着夕阳下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文/南巷阿钦
图/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