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江湖(三)
你与天玄老人到底聊了什么?
黄子涛双瞳微聚,扫了一遍众人说道:“我问了一个大伙都很想知道的事情?”
“什么事情?”
“百年前的正魔大战?”
“嗯,黄子涛点头微笑道:“正是。”
”确实啊,百年前参与过那次大战的人,要么已不在人世,要么远遁江湖,要么就像我父亲这般人,什么都不说。”陈景城摇了摇头。
“是啊,这百年之前的正魔大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正道是赢了还是输了,也没个说法。”陈贤铭说道。
“应该是正道赢了吧,不然我们现在哪里有这么好的太平日子过,说话间,一窈窕的绿衣女子款款走来。
众人抬头一看,正是黄子涛的妹妹郑赛泉。
“泉儿,妳看看,妳哥就喜欢卖关子?”司徒越祈打趣道。
“我哥自从见了天玄老人后,就一直闭关练剑,我也很少与他攀谈。”郑赛泉继续说道,“平时难得见个面,看他的样子心里埋着事呢。今天大伙来了,才见到他的笑容。”
“哥,你把事快说了,大家可急着呢。”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黄子涛。
此时,黄子涛的神色变得凝重了几分。黄子涛开口说道:“不瞒大家,我也问了天玄老人当时的情况,到底百年前的正魔大战发生了什么,为何魔教远走关外,而在世的人却避而不谈。”
“我猜一定是正邪不两立,大家都以命相博魔教被打败了,就远遁关外。战势太过惨烈。我们正道也不想提起此事罢了。”司徒越祈说道。
大家默默的点了点头,觉得司徒越祈说的有几分道理。
黄子涛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错了。当时的情况并非各位想的那样。其实我们与魔教并不是为了生与死才打的一场。”
“不是生死之战?那是为何?”
黄子涛的脸上微微有一些神秘之色,他说道:“为了一本书。”
“什么书,这么厉害,是武功秘籍吗?”陈贤铭问。
“不是,与武功秘籍没有关系,是一本能知晓天地,通达未来的奇书。”
“什么书?这么牛掰?”司徒越祈睁大了眼睛。
“《皇极经世》听说过吗?”黄子涛说完,看了看大家。
众人听罢,摇了摇头。
“我知道这本书,多年前我在皇家翰林苑藏书阁里见到过。”陈景晟说道。
“你见过?”众人不信。
陈景晟哈哈一笑:“也仅仅见过而已。你们知道,我父亲虽然是江湖人士,但在朝中也有一官半职。那年随父入京,一起拜会了父亲在翰林苑几位老友,我闲的发慌,就在翰林苑的藏书阁里瞎逛了一圈。”
“你少瞎掰,翰林苑里少说也有数万本古今典籍,你能过目不忘?”金章笑道。
“这你就小瞧人了?我的脑袋啊,天生就有一副好记性。像《天蚕古卷》50卷、《南朝秘史》40篇、《礼乐文典百科》这些厚厚的典籍,我只用3日就能倒背如流。”
“真的假的?尽吹牛!”郑赛泉捂嘴轻笑。
“还不是我爹给逼的?本来让我也考个功名,混个官做做。只是我志不在此啊!陈景晟说到一半,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可这《皇极惊世》我倒真的没看过。看大家正欲开口揶揄他,赶忙说道:“我记得这么清楚,并不是我看过,只是全翰林苑包藏了全天下的奇书古籍,唯独却缺了这本书。翰林苑书架上只有一个木质的书牌,书牌上刻着《皇极经世》这四个字。你们想啊,天下的书,连翰林苑里面都没有的,不是牛掰是什么。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陈景晟见牛皮吹破了,赶忙拍了拍黄子涛的膀子:“黄兄阿,还是你继续说吧,我们都很好奇这本书的来历!”
黄子涛继续说道:“《皇极经世》是宋代一个叫邵雍的人编撰的。邵雍是个奇人,出生时天有异像,屋里屋外都开满了奇花异草,一缕金光罩住了他出生的屋子。此人从小天赋异禀,饱读经典。对易学道家的典籍尤其钟爱。成年后,游历四方遇到了一个高人,在高人的指点下他用毕生所学的易学易教五行八卦推理了我们当世上下数万年的阴阳变化,写下了这本《皇极经世》。这书覆盖了天地万物运行规律,解释了大道无形与有形的变化,是一本千古奇书。
众人听得入迷,突然陈贤铭问道:“《皇极经世》牛掰是牛掰,毕竟不是武学秘籍,我们江湖人士要它又有何用。”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按天玄老人的说法,一个人武学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不在于外,而在于内,由内要通达天地。前辈说,《皇极经世》不仅是一本预知未来的奇书,里面的玄妙还大着列。往小了说谁得到了此书,揭开了秘密,就能像神仙一样,呼风唤雨,逍遥一生了。”
“往大了说呢?”司徒越圻追问道。
“往大了说就不好讲了,你看正魔两道都要争,难道都只为做神仙,逍遥过世?”黄子涛笑道。
“说的也是。那《皇极经世》到底有人看过没有?”司徒越祈问道。
“按天玄老人的说法,这世间除了邵雍,只有一人看过。”黄子涛回道。
“谁?”众人皆问。
黄子涛瞧了瞧众人,说了三个字。
“黄小甫。”
“说笑了吧,漫云巅神人黄小甫在三百年前就坐化在漫云山上了。这是江湖人士众所周知的事情啊!”
“如果不是天玄老人告诉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事实是黄小甫在百年前的正魔大战时出现了,而且力压正魔两派。”
“打败魔教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连我们明门正派也要打压。”陈贤铭不解道。
“这个天玄老人没说,前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正魔亦非黑白,一阴一阳,为之道!”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想天玄前辈是说正魔两道,没必要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我也没敢往下问。”黄子涛回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之道,为之自然。我想天玄前辈说的是这个意思。”司徒越祈插嘴说道。大伙一愣,思付片刻后,陈贤铭抢先说道:”你小子这么突然开窍拉!“大家朝司徒越祈哈哈一笑,纷纷拿起杯中酒相碰后一饮而尽。
“那《皇极经世》到底在谁的手中!”金章问道。
按天玄老人的话说,此书应该还在黄小甫手中。黄子涛回道。
“黄小甫真有这么厉害,能力压正魔两道?当时像天玄老人这般能耐的高人,正道少说也有数十人,听说正道领衔的可是上官天民。”陈景晟正色道。
“就是传说中一剑定九州的剑圣上官天民?”陈贤铭惊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就是他啊,传说级别的人物。三百年前,剑圣上官天民手持王者之剑“秦天”,以一己之力将霍乱九州的恶蛟魔邪封印在了五岳灵山上的擒龙壁中。”
“你都没出生呢,咱知道的!”司徒越圻嘿嘿笑到。
“听家父说的啊!听闻当时恶蛟魔邪出来做恶时,天地为之色变,湖海之水漫入山林,老百姓都没处可逃了。皇帝数次派兵围剿,可此恶蛟全身精甲鳞片,刀枪不入不说还能翻云覆雨,江湖中各门各派也是精英尽出也是人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国师余去非请来了剑圣上官天民,斗了三天三夜才将恶蛟制服。”说起当时的盛况,陈景晟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杯子,好像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此言非虚,我也曾听家父偶然提起过。”黄子涛点头赞同。
“可惜擒龙壁只能封印恶蛟三百年,算算时日,封印就快解除了。陈景晟叹息道。
“怕什么,到时候再请剑圣出来封印一回不就得了。”司徒越圻嚷道。
“说的轻巧,你知道去哪里去请剑圣吗?”陈景晟白了他一眼。
“国师不是知道吗,你操那份心?”司徒越圻回道。
“国师余去非一百年前就去梵山寺了,跟着普智禅师修佛去了,虽然是戴发修行,但出世前已明确表示,从此不过问俗世之事。”铁扇判官金章说道。
“不会吧,天下苍生有难,他也不管?”司徒越圻生气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梵山寺在哪啊?”陈景晟眨了眨眼睛。
“真不知道!梵山在哪?”司徒越圻一脸无辜道。
“梵山寺远在万里之外的天竺,可你就是到了天竺,如果没有佛缘,也是找不到梵山寺的。”陈景晟嘿嘿一笑。
“那可怎么办?找不到国师,就没人知道剑圣的下落了。”司徒越圻一个机灵。
众人面面相觑,各自摇头。
“大家莫急,以泉儿浅见,剑圣前辈可能就在五岳灵山之上。”
“何以见得?”金章说问道。
郑赛泉轻眉浅笑道:“这还不简单,你我都知道这恶蛟三百年的封印之期已到,剑圣前辈岂会不知?”
“对哦,剑圣前辈这样的隐世高人,绝不会让我们百姓重新陷入水深火热之地。哈哈,是我们自己多虑了。”司徒越圻笑着摸了摸嘴巴子。
“万一啊,我说万一剑圣忘了此事,或者剑圣已经仙逝了该当如何。毕竟这么多年了都没他老人家的消息了。”陈贤铭担心道。
“不是还有天玄老人这般隐士高人吗,真的到了中原危难之时,我相信一定有隐士高人出来主持大局的。”
众人听罢虽有不安,但还是点头称是。
提起此事,大家都有一些压抑,黄子涛回头对妹妹说道:“泉儿,难得哥哥几位好兄弟一起耍酒,妳能不能来点曲儿给大伙助助兴。”
妹妹郑赛泉虽然面带轻纱极少出门,但毕竟家大业大,时常宾客盈门,也是见惯场面之人,并非普通人家羞涩的大家闺秀。哥哥这般要求,她也不好推辞。
只见泉儿玉指拖腮,眼波流转对众人说道:“此处地小不易抚琴,泉儿就清唱几句为大家助助兴吧!”
众人呼应道:“好!”
月朗星稀,泉儿亭亭玉立,薄唇一张一合中,一首清亮甜美的山歌如高山流水般绕梁而来,众人跟着节奏摇头晃脑,眼中是一副牧童夕下牧羊,田园农种男耕女织的世外美景。大伙听得如沐春风如痴如醉,都忘了拍手叫好了。片刻后一曲唱毕,泉儿颔首作揖道,“让各位见笑了!”
“泉儿啊,妳就应该多唱唱这些轻快的曲子,上次妳唱的《凤求凰》,都把我给弄哭了!”陈贤铭赞叹道。
“你去的烟花之地听得曲子,能与泉儿姑娘的曲子相提并论吗?”司马越圻揶揄道。
“那自然不能比,可不是没机会天天听泉儿姑娘唱曲不是!”贤铭辩道。
“那你可得带些好玩的宝贝给泉儿姑娘,不然人家可不搭理妳!”
“只要泉儿姑娘看上的,我陈贤铭还不使劲找来奉上,泉儿姑娘妳说对吧!”
“你可不能把哄烟花之地姑娘的那套用在泉儿身上,泉儿,妳别理他!”
司马越圻跟陈贤铭说着说着斗上了嘴。
“你俩这般胡闹,让泉儿姑娘如何?”铁扇判官金章出言制止。
“好了好了,你俩不要抬杠了,我还有一件疑惑之事还要请教各位呢!”黄子涛向众人抱拳作揖道。
“黄兄见外了,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尽管讲来。”铁扇判官金章连忙说道。
“是啊,什么为难之事说来听听!”司马越圻也觉得刚刚有失礼之处也随声附和道。
“那天,我和天玄老人相谈胜欢,就像多年不见得老友,相见恨晚,我们从太阳西下一直聊到圆月高升。”天玄老人扶起我的手让我随他来到一处水井边。然后天玄前辈指了指井底,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就是天上的月亮嘛?”陈景晟笑道
“当然不是。”
“满天星或者流云,要么就是你自己的影子呗!”司徒越圻侃侃道。
黄子涛摇了摇头说道:“如此简单,我就不会怎么忧愁了!”
“那到底看到了什么?”众人皆问。
“我看到的东西,你们绝对想不到也猜不到!还是那句话,兄弟们把手上的酒喝了,听我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