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26）：牧马生活
帖木儿一走，萨图尔就像李宝虎的师父一样，每天带着李宝虎和猎狗出去找马群。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活干，主要就是到牧场里，清点一下马群的数量，把马赶到河边饮水，然后就回到小毡包干一些零碎活。
夏日的草原像一片绿色的海洋，一根根草都散着清香，在空气中飘散，淡雅的香味直往你鼻孔里钻。然而，这片绿色的海洋并不是一望无际的开阔平坦，而是有着和缓而优美的起伏，像是轻轻翻滚的波浪，又像是少女婀娜多姿的曲线。
李宝虎也渐渐地喜欢草原，也适应牧马人的生活。在熟悉了找马群、饮水等日常的活后，萨图尔就开始教他怎样去给马打鬃、打药、阉马等。面对萨图尔无私的帮助，李宝虎表现得很积极也很谦虚，他总是学一样会一样，萨图尔也愿意把自己掌握的技术传授给他。到了后来，萨图尔就教他骑马。一开始，李宝虎还是有些胆子小，萨图尔就找来一匹训好的马，交给他练习，渐渐地从走到跑，最后到驰骋飞奔在草原上都不在话下。
李宝虎的骑马技术掌握的如此神速，就连师父萨图尔都不敢相信，在一次比赛中李宝虎将萨图尔甩出了很远。看着李宝虎的骑马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萨图尔接着就教他套马技术。对于每一个马倌来说，套马是一项必备的技术。萨图尔说：“要学套马，首先要从制作套马杆学起，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杆子，但是制作起来也并非容易。制作套马杆，先说选材，白蜡木是好材料，柳木次之，万不得已之时才选择桦木做套马杆，这些材料在草原上都能找得到。”
李宝虎说：“那制作一根套马杆需要多少材料？”
“套马杆一般是二接头，由两部分粘接而成，下段是较粗的主杆10米左右，上部是稍细的肩杆5米左右。”
“我明白了，就是找来两根杆子，把它们接到一起，就制成一个套马杆了。”
“你别着急，把前两天我让你找来了几根柳木杆子拿过来，我给你演示一下，这样很快就学会了。”李宝虎跑出毡包，拿回几根柳条杆子交给了萨图尔。
萨图尔继续讲解到：“首先要用清水泡木杆，木杆被泡得软了，有一定的湿度和弹性，再拿出来上夹具夹直。两根杆的结合部要分别削成榫口，用鳔胶贴紧粘牢，再用砂纸打磨光滑，让上下两部分浑然一体。在使用中，万一套马失手，不得已扔了杆，被马踩踏，最多折断肩杆的部分，主杆通常安然无恙，只要换过‘肩杆’即可重新使用。主杆和肩杆加工好后，最顶部要绑一根楠木梢，楠木梢的前头再加上用来拴套马用的套索。套马时一抖竿头的楠木梢，套索被抛出去，正好勾住马头。其实，套马杆上最能展现每个马倌爱美之心的部位，大概就是楠木梢的顶端了。通常从马尾巴上揪下一缕马尾，像编小辫儿一样把它编在楠木梢的顶端，在楠木梢上轻轻刻出槽痕挂住，中间留个扣让套索穿过，最后打成蝴蝶结，剪好后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蜻蜓站在竿头。”
萨图尔讲完了，李宝虎就拿着柳条杆一遍又一遍地琢磨，并在他的指导下，开始制作套马杆。从浸泡、夹直、裁剪到削榫口，再到加楠木梢、套索，整整花了3天时间，制作出一个套马杆，李宝虎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拿着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套马杆，李宝虎非常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去试一把。
萨图尔说：“有了一个套马杆，并不代表着就会套马。套马需要相当的技术与体力，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李宝虎谦虚地点点头。
萨图尔接着说：“那些经常被骑的老实马好套，套马杆一撂到脖子上，它们就知道又该离群压在人的身子底下了，徒挣扎也没啥戏好唱，不如乖乖就范。可也有不少的马爱与人较劲儿，它们不愿失去自由，套马杆上的套索一落到脖子上，它们就拼命拽着套马杆往前蹿。一旦遇见一匹顽强反抗的壮马，特别是个头儿大，无法无天的生个子，那可真让套马人头疼，十有八九都会被这匹顽劣的马甩到草地上，若再舍不得手里的套马杆，那就得被拖着跑好一段。好的情况是马的体力耗尽，终于站住了。懊恼的局面也不少，好不容易收拾漂亮的杆儿断成了几截，马也跑了，偶尔还有人被拖伤、甚至拖残的……”
李宝虎拿着自己心爱的套马杆，越听越觉得复杂，套马真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无论多复杂，都要自己亲自去实践。从那以后，萨图尔每天带着李宝虎去练习套马，先选择一些训好的老实马套，等逐渐熟练后再套生个子。
萨图尔是套生个子的高手，他用套马杆去碰生个子的后腿，如果马立刻尥蹶子往前跑，单腿猛踢，反映速度又快的，说明这家伙厉害，不好制服。一碰仅仅往前一抬腿儿，十有八九属于老实马。
李宝虎当然不知道这些个道道儿，从马群里套了匹个头小，颜色棕黄色的马驹，套起来不太费劲，那马没跑几下站住了，看来确实比较老实。但是卸了马套儿，戴笼头时它却犯起了刁，头不停上下左右乱晃悠，笼头怎么也套不上去，让他很是烦躁。
后来，李宝虎套了一个喜欢的枣红色生个子，桀骜不驯，前立后尥，人都靠近不了。萨图尔告诉他，那匹马有个性，如果训好了一定很出色。为了训练那匹枣红色生个子，萨图尔紧紧地拧住马耳朵，等李宝虎一跨上去，就立即松手，任凭马穷折腾，李宝虎就像胶粘在了马背上一样，任凭枣红马如何发疯地在草原上奔跑，都把他甩不下来，直到枣红马累的实在跑不动了才放慢了脚步，那匹生个子马终于被他驯地服服帖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