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动的文字
“文字”价值的解读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飞雨姐姐在浅浅群里问:“说出来的话会随风飘散,而写下来的文字会留驻世间。我们在简书上写的东西真的会留驻世间吗?”瑶瑶回复:“须臾片刻吧。”少年回答:“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之后少年又补充:“任何作品的意义,都不是创作者的意志,只是经由创作者产生,都独立存在于世间,在观众视线里自然成就了其价值。”
千百年来,那些经典的解读,一直因人而异,一部《道德经》、一部《论语》、一部《红楼梦》,多少人研究?真真假假,对对错错,或许正如我们玩笑时所说,孔夫子再世,也未必能说清他当时为何那样说了。
一篇文章引发的思考
前天除夕夜,写了一篇《除夕夜话||陪伴》,当时就是回顾一年,脑子里冒出一个词“陪伴”,想一想也是,一年下来,最深刻的体会就是陪伴。这又要说到“人的不自知性”了。
写之前,以为是一篇“观点文”,没曾想会写出一篇“情感文”;写之前,以为此生再也不可能写“生活文”了,不曾想开篇就没收住;写之前,以为根本没有一丝对家的思念,不曾想写完竟然把自己弄哭了。
更可爱的事情是,写完后,以为自己真的在反省、在想爸妈了,不曾想隔天再读竟然完全找不出半点想家的影子,满屏的文字只读出“敷衍”二字。看来看去发现自己还真是个“没心”的孩子,依旧是那个不懂事的少年。
好玩的是,评论区还有一片留言说想家就回家看看,而且还带偏好几位友友跟着留下了眼泪。我禁不住好奇,难道昨天写文的那个不是自己?难道昨天那个流泪的也不是自己?昨天写文的那个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呢?今天的自己又是如何生出另一番含义的?难道读者和作者看的不是同一篇文?
这一切都似乎已经无从追溯了,巨大的反差让我开始思考,文章开篇的对话。一段文字诞生后,它到底被赋予了怎样的含义?每个人读来为什么会有如此差异?
不变的是文字,变动的是心境。
写文就是在写心,所以写文当下的情绪我们是很难准确捕捉到的,只是随心书写而已,于是写着写着,竟然把自己写感动了,留下了泪水作为见证,当下是真的动了情。
然而,文字又如实表露了作者的心。所以今天来读时,又似乎读懂了昨天的那个未被看清的自己,原来还是那般“无心”。昨天那番感动,就似乎变成自己又一次欺骗了自己。
从小时候的懵懂,到高中时的随性,到大学的冷淡,到工作后的轻易放弃,到忙碌中错过的一个一个微信通话,到出国买伴手礼的顺便记起,到随手下单的生鲜超市,到完成任务似的见面形式,到“或吃饭、或做家务、或工作”式的陪聊,到受不了相亲的逃离、到越来越少的通话和随性地说挂就挂,到聊了一小时也没听出妈妈在说啥,到2年多没见过爸妈。这满屏的文字我没有读出一丝丝的牵挂,什么是陪伴?倒是读出了这些年一路成长中满满的“敷衍”。这样的文字能把自己、把读者感动哭了?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原来我还是那个大家读不懂的少年。
到底是昨天的我感觉错了,还是今天的我感受不对?我们每个人都是在文中读自己,即便是自己的作品,也只是读当下的自己,你所看见的文字,也不过是你想看到的样子。最好的解释可能是:过完除夕,我又变回了那个“无心”、没有生活的少年。
问飞雨姐姐,她说:“当然呢,要不然你当时那篇《飞雨FM》的评文,你以为我是编出来的?”现在想起,突然意识到,我读出来的飞雨和飞雨姐姐心中的“飞雨”有多大差距呢?此时的她、写文的她对“粒粒仔”的理解和当时的“粒粒仔”又有多大不同?
难怪飞雨姐姐自己都说看到了那个被雪藏的自己,难怪她多次提到我摘录的她文中的语段,都感动了她自己,真是有趣的事情。只是不知半年、一年后再回看飞雨姐姐的文,是不是又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呢?彼时我和飞雨姐姐是否还能再次相聚在飞雨的文字里?
借用飞雨姐姐讲的《道德经》里的“道的三原则,第一原则:变。”没有什么东西是恒久的,我们目之所及、心之所恋也并不因为我们在意或者忽视而保持不变,唯一能做到的是珍惜,珍惜当下的感动,珍惜此刻的拥有,珍惜彼此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