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长城守卫军（20）带走那少年
高长恭
一轮圆月在大漠边缘升起，皎洁柔和的月光洒下，仿佛给沙地铺上了一层碎银。景色很壮阔，很优美，但高长恭却无心欣赏。
他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回事，一想起“阴焰山”三个字，就再也没有任何思考，便直接朝这里来了。或许是因为，大漠里一直都流传着关于阴焰山的可怕传说吧。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也有后悔过。他责备自己，为什么要离开长城战场，来追几个有很大可能追不到的马贼呢？那几个马贼不过是劫掠了几个俘虏罢了，这对他们这群人来说其实再正常不过了，自己怎么就非要追着不放，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要是自己一直没走，可能长城现在已经被攻破了吧。然而现在他已经离开，没有了他的领导和指挥，那些只知道横冲直撞的西域将领绝对会乱成一团。现在长城那边应该是在僵持着，他想。而这也确实是事实，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就这样在纠结之中，他离阴焰山越来越近，终于在这一天的夜晚来临的时候，他看到了阴焰山。
阴焰山整体山势平缓，若不是有一个明显凸起的山峰，可能都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座山。至于为什么会叫这个名，也是众说纷纭，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阴焰山是因为从上往下看像一朵火焰，才被称作“阴焰山”的。
而关于阴焰山的那些可怕传说，则更是不计其数。
种种原因，让高长恭在看到阴焰山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些踌躇起来。而他刚犹豫没多久，阴焰山那边就传来了异动：一道黑气腾空而起，然后山峰就仿佛摇晃了一下，大地也略微有些颤抖。
这征兆如此明显，高长恭便不再迟疑，立刻朝阴焰山赶了过去。
刚刚走到山脚，他却停了下来。这里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是平静，但他却闻到了一丝轻微的血腥气。这里死过人？他脑海里顿时出现了那几个马贼的身影。是马贼内讧，还是杀了俘虏？亦或是，来了其他人？
他找到血腥气最浓的地方，刨开地表的黄沙，很快就发现了一堆破碎的衣服。这些衣服很是粗糙，应该是马贼身上的衣服，而且应该是被怪力撕破的。从布片上厚重的血迹来看，说不定还是连着肢体一起扯下来的。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些烂布条已经没有办法解答他的疑惑，反而是让疑惑变多了。他又找了找四周，发现了一条不久前被踩踏出来的小路，直通到山上。
沿着小路向山上走，一路上却是有了新发现。之前的碎衣服都是马贼的，却没有那几个俘虏的。而在这条小路边，不时出现同样被扯烂的衣服，这些衣服材质上和马贼的衣服相差很大，应该就是俘虏的。而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些俘虏应该是和马贼同样的死法，都是被活生生拉扯而死的。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凶残？高长恭一边往上走，一边思索着。
前方，小路拐了个弯，他看不到另一边的情况，但却能隐隐约约听见有哭喊声传过来。高长恭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好压低身子，万分谨慎地，拐过了弯。
眼前出现的景象，顿时让向来沉稳的高长恭也不禁愣住了。
那几个身形壮硕、面容狰狞的生物，是魔种吗？消失已久的魔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和那几个马贼有什么关系？一瞬间，无数的疑问出现在高长恭的脑海里，而他只能躲在暗处，先观察一番。
那几个魔种，看样子是在守卫着什么。高长恭的视线越过它们，看向更远处。那里有一个祭坛，现在已经被迷雾所覆盖，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虽然看不清，但从祭坛里传出的哭喊声，却是清晰入耳。
突然间，祭坛猛地震动起来，顿时，周围的魔种挣扎起来，但却无济于事。它们像是被某种力量给牢牢困住了，被夺取了全部的生命力，变成了一具又一具的干尸。这一幕，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人尖叫起来，像是被某种东西追逐一般，疯狂地朝远离祭坛的方向跑去。在经过高长恭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这个被吓得已经无力挣扎的人，正是贪狼的首领，刘莽。
“是你？”高长恭认出了刘莽，厉声质问道。
“将，将军。”刘莽颤抖着声音，完全没有了之前对付手下的凶神恶煞。“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跟了你们好多天了，你说我怎么会在这儿？”
刘莽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朝祭坛瞄了一眼后，又像是疯了一般，想要跑走。高长恭费了好大劲，才终于让刘莽回过神来。他需要刘莽回答他的问题，好尽快了解事情的真相。
“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魔种哪儿来的？你给我说清楚。”他相信刘莽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刘莽看起来很镇定，但他很明显是在隐瞒着什么。
嘴硬？高长恭冷笑一声，没有多说话，直接开始对刘莽使用酷刑。虽然工具不多，让他无法施展全部的手段，但就算如此，刘莽也没有坚持多久。然后，他就结结巴巴地，将他所知道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掳走俘虏，就是用来献祭、用来召唤古老而强大的魔种的。俘虏就在那座祭坛上被献祭，召唤的阵法已经启动。高长恭还想再问召唤魔种是想干什么时，刘莽却因为理智彻底崩溃，就死去了。
高长恭皱了皱眉，只得放下刘莽的尸体，看着那不断震动的祭坛。想要召唤古老魔种，这件事果然很严重。
突然，在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这件事时，就看见一个人从祭坛另一边出现，挥动着手里的刀，闯进了祭坛。随即，祭坛里发出了怒吼和哀嚎，一个少年被抛了出来。靠，高长恭忍不住在心里骂道，这人怎么回事？
但人已经闯了进去，他只能静观其变。
祭坛里的战斗持续了很久，最后终于平静下来。阵法上的迷雾消散，露出了破碎的祭坛，高长恭犹豫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碎石块中，那位之前闯进阵法的人，正躺在那里。他全身都是伤口，鲜血正止不住地从伤口里流出。高长恭试探了一下那人的气息，还活着，但生命力太微弱了。救，还是不救？他最终狠下心来，只是简单给那人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转身离开，来到那个被抛出祭坛的少年身边。
少年是魔种混血，看样子应该也是边镇里的居民。他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红色的头发和尾巴在夜色下格外引人注目。他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少年睁开眼，警惕地盯着他。
看着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高长恭突然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还记得那被血与火填满的一天，他被一个骑兵给一把抓住，虽然拼命地挣扎，但怎么也挣脱不了。骑兵的双手如同镣铐一般紧紧地锁住了他。他看见骑兵似乎是在抽出刀来，于是彻底绝望，放弃了挣扎，闭上了双眼。
但想象中的刀刃却并没有过来，相反的，骑兵的手松开了，另一双手抱住了他。
他睁开眼，却发现骑兵已经倒在了地上，已经死去。他正被一个老人抱在怀中。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满怀恶意地盯着老人。
这个动作让老人笑了笑，开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盯着老人看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叫，高长恭。”
“高长恭啊，真是个好名字。”老人的笑意更明显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过了头，看向了塔楼。他的父母，早已从塔楼上一跃而下，变作一滩血肉，被那群骑兵围成了一个圈，肆意地嘲笑着。从那个时候起，有什么东西就开始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他转过头看着老人，用力点了点头。
“你是谁？”混血少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他看着少年的脸，那张脸上，却并不像他当年那样，充满了愤怒与杀欲，更多的是失望与无助。这提醒了高长恭，这个少年不是另一个他。不知怎么的，他却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他蹲下身，扶起少年。
少年依然对他保持着警惕，许久之后，才不情愿地回答道：“我叫，百里，玄策。”
然后呢？接下来他该问什么？高长恭愣了愣，然后同样的问题脱口而出。“你愿意跟我走吗？”没有过多的思索，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早已安排好。
他刚一问完，另一个问题就在脑海里冒了出来：要是他不同意怎么办？而他不想去思索这个问题。
所以，还没等名叫玄策的少年反应过来，高长恭就已经抱起他，飞快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