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回忆

2017-06-30  本文已影响0人  28的节奏

第四章,新兵三连,苦不堪言

起床号响起…持续了一分钟。

集合时间总共3分钟,包括穿衣,铺床,上厕所,下楼集合。第一次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做好这些东西,这确实让我们有些为难,于是就闹出了一些笑话,让我现在回想起都觉得很可爱。

“快点,快点”。刘班长和另外俩个同排的班长催道。

大家都迷迷糊糊的揭起被子,都还像往常家中一般懒懒洋洋的。

“噔噔噔”,刘班长用一根内务板在床上敲得清脆响。

“你他妈的快点,迟了跑五公里去”。四班班长总是一副地痞流氓样,狠狠地说道。不过这很管用。

大家瞬间从温柔乡掉到冰窟窿里,这才想起自己个当兵了,在部队,又听见班长的威胁,于是便惊醒了,慌乱了,害怕了……

“快点,别晃床啊,下面的谁啊,我去”。

床吱呀吱呀的响个不停,像在伴奏,或是嘲笑。

“唉,我裤子了,我裤子找不到了”。

“王涛,你把我鞋子穿走了,快,换过来,换过来”。

就这样,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紧张,兴奋,叽叽歪歪,吵吵闹闹。

集合的哨子声响起,我们全排的人都往楼梯口挤,不仅我们,其他排的都在挤。炸开了锅,这比刘德华开演唱会都夸张吧。瘦小的我被大个挤在一个角落里,死死的卡在那,动弹不得。挣扎了半天,无奈之下,放弃了。闲余之时,我用眼睛扫了扫周围,看见三个班长扶着栏杆,像是很开心的模样,似乎把我们当做抢糖的小孩一样幼稚,似乎在玩弄我们第一次紧张,慌乱,和忐忑的心理。

就这样七七八八的站成队伍,用指导员的玩笑话来形容,就是一帮刚出窝的土匪,衣衫不整。

“来,看看周围”,指导员特意提高了嗓子。

于是,我们每个人都互相看了看,脸红, 尴尬,忍不住笑出声。

“你,帽子带歪了,还没缓过来啊,把你那坨眼屎扣干净”。

“你,腰带呢?赶快把裤子给我从屁股上提起来,别耷拉在那卖肉”。

“你,穿多大码的鞋,为啥一只大,一只小”?

“你,衣服扣子扣住,裤子大门开了,就这样看门的吗”?

“你,那只脚的袜子呢?”

……

就这样,在指导员好心的提醒下,我们互相嘲讽了一遍。

“都他妈的回去给我整内务去”。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指导员第一次发火,不过并没有后续。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是部队给我们的适应期,这对于我们来说,是种煎熬,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用了一周的时间适应起床的时间,适应在三分钟内集合完毕,并且做到军容整洁,其他时间都在整理内务,叠被子,叠被子,还是叠被子,偶尔被班长带去训练场,跑跑步,拉拉单杠,做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就当是让我们散心,同时,也看看我们各项的潜力。

九月底的一天早上,我们像往常一样集合,心里都懒洋洋的,待指导员讲完话便回去整理内务。可是,意想不到的发生了。

“各班班长带开训练”。指导员下令。

“右后转弯,跑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那天,我们跑了个三公里,做了俯卧撑仰卧起坐,又拉了单杠。就这,我们大多数都吃不消了,腿疼,胳膊疼,肚子疼,手上起了水泡。

体能训练后,整理内务,洗脸,吃饭,再训队列。有好长一段时间,洗脸是种奢望,吃饱饭是我们的梦想。我们渴望久逢甘露,我们渴望老天慈悲。

每天重复着一切,跑步,拉单杠,仰卧起坐,俯卧撑,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累,累的像死猪,却不敢死,撑着一口气,还要贱贱的等着被部队这些牲口班长宰割,对,是玩弄的宰割。

气氛变得压抑,我们每天训练完后,闲余的时间,床都不敢碰,都只能瘫在冰冷的地板砖上面,三三俩俩的,静静的,打着盹,谁都不愿意多说一句,不想睁开眼睛,就那样,脏兮兮的,流着口水也行,只要休息,不愿被谁惊醒。

那一刻,很享受。

我不愿被班长教训,我不愿看到他们眉头紧锁的死鱼脸。所以,我经常做着一些违反纪律却不被人发现的事。

事件一:打扫饭堂的时候,从馒头屉里拿走俩馒头装在口袋里,晚上偷偷在被窝里把馒头取出来,巴拉巴拉上面沾满的沙粒,悄悄的嚼着,用唾液一点一点的软化,怕被咽着了,又迫不及待的想填填肚子。

事件二:每次去厕所的时候,遇见熟人,就问一问,有货没?抽一口?以至于每次上完厕所都要去水房涮涮口,生怕被班长发现。

事件三:偷偷的用针把沙袋扎破,让它很自然的漏掉,以至于我每次背着沙袋跑,总比慢的快一拍,比快的慢一拍,不过,这样时久天长,我总觉得愧对我身边的战友,害的他们总挨罚,挨骂,理由是,班长认为我年龄大,还能比年龄小的跑的快,那肯定是他们态度不端正,因此,我总是被班长扯出来,用来教训其他人。

事件四:新兵连不许藏钱,每个月几百块的补贴,都被班长存着,需要的时候才向班长申请,而我,偷偷地把钱攒下,藏在枕头里面,有钱在,我总归感到踏实一点,有安全感。

日复一日的过着,每天都是一个小循环,我们稚嫩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沧桑。而我们身体也发生了连锁发应,大家都得了骨膜炎,小腿那块骨头上起泡泡,走路都难以支撑,每天都是一瘸一拐,疼的时候喷一喷云南白药,达到麻醉的效果。所以,我依旧清晰的记着那段日子的艰苦,就像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反复重播:

“快点,慢了,慢了,猪都比你快”。刘班长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树枝,追赶着我,一边抽打着我的屁股一边喊着。这是训练百米冲刺最有效直接的法子。

“给我连续俩箱投,都他妈的废物”。刘班长冲着我们吼道。这是训练手榴弹投掷。

“班长,休息一下吧,我胳膊疼的厉害”。

“废物,不行的话就休息,别丢人现眼”。刘班长扬了扬嘴角沉着嗓子说道。

他不说还好,既然这么说了,我也硬着头皮上了。直到训练结束。当天,我没怎么吃饭,原因是我的胳膊疼的夹不起饭菜。不过,我挺开心,这关乎尊严。

“1,2,3,4,5,6,7,还差一个就几个了,再来一个就行”。刘班长欣喜的期待。这是拉单杠训练。

“班长,我手上的水泡好像破了,疼的挂不住了”。

“没事,拉不上去就吊着,上去俩个人把他腿抬起来,别让他脚着地。”刘班长瞬间一副驴脸拉的比面条还长。

“啪”。

我便摔在坑里了,腿还被其他人挂着,差点没把牙磕了,浑身都疼。看了看手,水泡破了,流血了。不过,没人会在乎。借用刘班长的话说就是“流血牛逼吗?继续拉”。

晚上一般都是肢体力量训练,让我最印象深刻的是俯卧撑训练。窗户大开,秋风呼呼的往进来刮,而我们都赤身裸体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把你们身子底下的报纸给我用汗打湿了就去睡觉”。

“陈流柱,别给我偷懒,在往下点,标准点”。

“啪啪啪”。陈流柱被刘新悦用内务板在背上使劲的拍了几下。

“操他妈的,老子不干了,跳楼去”。陈流柱吼着,就冲出去。不过,他哪有那么幸运,没走几步,便被班长踹回去。可怜的被打压了。

不知不觉的就在部队过了将近俩个月,身上的痞气都渐行渐远,而我们大多数人都安定了下来,偶尔遇见老乡,便站在一起发呆,望着家的方向,叹叹气,发发牢骚,便又完事。

如今回想起这段日子,苦的刻骨铭心。

我的青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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