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苟存记略》

第一章

崇祯皇帝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还是坐在朝堂上，下面得大臣们个个低头候着，他整了整衣冠，摩擦着龙袍上绣着得突起龙眼，缓了缓神，才想起来自己几夜没睡，刚才居然在朝堂上睡着了，面对朝臣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说什么来着？”

首辅陈演上前道：“臣方才请陈情山东旱灾一事，求上断以安民心。”

“奥。。。想起来了，嗯。。。山东。。。百姓死了不少吧？唉，内官有籍贯山东者，前几日私下与朕进言，山东多处地方百姓无粮可用，以至于百里无人烟，更有甚者人相食，犬变为狼以尸为粮，唉，先生们聚首以谋良久，想必必有良策，速速报来，以上报国家，下慰朕心。”

大学士魏藻德道:“百姓困顿，钱粮救灾是当务之急。”

崇祯道:“户部如今亏空不小呢，唉，如今境况，太祖之后未有国难当头以至于此啊！只是。。。闯贼也快要冒入山东了吧？”

陈演道:“据山东巡抚报，闯贼之祸入山东已成定局，但百姓之困顿万岁又岂能不顾呢？”

陈演见崇祯脸色微变，继续说道:“不过以臣所见，如今地方官员也有不少瞒幹尸位之人，所报陈情不可尽信，岂能他说一百就是一百，他说一万便是一万？万岁现如今应祭祀祈祖宗护佑，以天子之名求上苍眷顾百姓之苦，降甘露解黎民与水火，另外委派一名秉忠之人以钦差之名去山东探访实情，再依现状去户部提银抚災安民，解百姓饿殍之难，如此两全，何愁天灾不散？”

崇祯道:“首辅果然是朕之股肱，如此所言极是，祭祀之礼着礼部速速安排，探访之事，朕随后马上委派内官去一趟。”

大臣各个口陈万岁俯首称赞。

崇祯见无人再陈情，便在书案上看起了奏章，崇祯有个习惯便是早朝的时候也要带着数十卷奏章批阅，见到有御史上书请减免藩王俸禄待遇的条子，紧皱眉头，把奏章举起来嚷道：“今年有数人皆不知死，请扯藩王俸禄，朕当年也是藩王，深知当之不易，若无俸禄，朕当时岂不饿死？况且太祖当年立下祖制，怎能因一黄口书生因言废立？这个人，开缺原籍永不叙用！再有言及此事者，杀无赦！”

崇祯越说越气，群臣个个不语，没人帮腔，只是低头，崇祯骂了许久觉得无趣，也不和大臣打招呼，甩袖径自走了。

几个太监奉着皇帝起驾回宫，下了轿子崇祯仍旧一肚子气，也不管左右，径直的走，步子迈的大，突然一个太监打横过来装了个满怀，崇祯险些摔倒，旁边跟随的东厂提督曹化淳连忙扶住皇帝，崇祯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更是火上浇油，大喊拖出去打死，那太监吓得只会磕头如捣蒜。

曹化淳伏地磕头道:“此人是老奴手下的，甚是得力，名叫王崇恩，平时老实谨慎，不知道今日犯了什么糊涂冒犯天颜，求陛下开恩，给他留条命以报陛下。”

旁边有太监给崇祯搬了把椅子坐下，崇祯平息了一口气，想到平时极为信任曹化淳，也就说道:“念厂公求情，去领二十板子，死不了是你的造化。”王崇恩不敢多言，谢恩后爬着去挨板子了。

崇祯叹了口气，对曹化淳道:“如今国事，大臣指不上，百姓又造朕的反，这些个内臣，又蠢的出奇，朕如今能信的过的人，也唯有厂公了。”

曹化淳起身道:“皇上是因为山东有灾不能平忧心吗？”

崇祯道:“如今国事，岂止于斯？况且闯寇已东进，指日便能扰患山东，朕及时出了银粮，也无异于饲贼，朕只是恨群臣无能，一有差池全都只会推脱，环顾忧国者，唯朕一人耳！”

曹化淳道:“陛下圣君，天必眷顾。”

崇祯听了无语，坐了半晌听得旁边一棵树上一只老乌鸦呱呱的乱叫，崇祯不耐烦，一叠声的叫太监去取弹弓木棍来打鸟，曹化淳见状拦住太监，也想给皇帝解解闷，便向崇祯道:“请陛下许老奴献丑。”

崇祯不明所以，也就点头应允了。

只见曹化淳附身去旁边水池中捻起手指沾了些水，也不瞄也不看，背着身子，用手指上的水冲着乌鸦的方向就弹了出去，虽看不见水滴如何射向那鸟，却只见那鸟从数丈高瞬间就被从树上击落在地，有小太监忙去拾起来看，只见乌鸦已经死了。

崇祯见了大喜，一叠声的喊赏，又连胜赞叹说道：“未见过厂公如此神功，若在疆场，厂公杀贼岂不是手到拈来？备一锅水，贼则尽矣。”

曹化淳笑道：“陛下见笑了，老奴年轻时学过几年戏法，造化不深，当不得真的，不过是杀个鸟儿，捕个雀儿的手段罢了。”

崇祯笑道：“若让厂公沙场驰骋，朕也不舍得，朕欲派人寻访山东灾情，需谨慎聪慧且忠，朕一时间想不起何人可靠，厂公可有人选？”

曹化淳寻思良久道：“老奴倒是有一人，此人正在山东游历，是老奴年少时好友，向来对老奴言听计从，且此人剑法精绝，兼修幻术，很有些本事，乃是蜀山剑侠中人，若为陛下所用，必能尽忠报效国家，不如老奴修书一封让此人探访山东后径直来朝见陛下。”

崇祯忙道好，又交代道：“朕加封他为钦差，赐玉印皇书，灾情上叫他查的细些，国事上万不可心急糊涂。”

曹化淳心知崇祯心思，无非是想拖延至山东沦陷后不用再花银子，心领神会，连连称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