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耻》第一部：末世重生】第二十五章：脑瘤
上一章说到，秦川为了救回受伤的狼四，采纳了吴寒的建议。
在没有神识辅助的情况下，超距离使用精神力驱动意念，强行将距离自己7.5公里之外的一段2500米环形地带里的东西全部收入了空间。
秦川哪里知道，七宝空间愿意接受一切健康生命体的进入，但就是不允许除了秦川和吴寒以外的任何人类进入其中。
简单说，
空间规则：禽兽可进，人类免谈！
这就是秦川无法收纳彼得的原因。
秦川移动非人类物体进入空间，是会消耗精神力，也会感到疲乏。
但只要不忘图将人类移动进空间，就基本不会对秦川的精神力造成损伤。
但这2500米的环形地带中，却偏偏有着无数的人类。
秦川在没有神识为他区分人类与非人类的情况下，盲人摸象般企图将所有东西，包括人类，移入七宝空间。
这对秦川精神力的损耗是极其巨大的。
秦川的脑袋瞬间像是被几百万伏的高压电击中，一阵钻心的痛在秦川的脑袋里炸开，疼痛像无孔不入的水银袭击着秦川脑袋中的每一个角落。
秦川只觉得有万把钢针在疯狂的搅动着自己脑袋里的每一根神经。
秦川痛不欲生的想大叫，可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秦川记得，几年前因为一场意外，自己的太阳穴不幸被爆炸的啤酒瓶碎片给严重划伤，生命垂危。
当时吴寒就差点疯掉，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吴寒就把秦川彻底当个玻璃人似得保护了起来。
不管秦川对吴寒怎么冷漠，吴寒对秦川的关心都不会因为秦川的冷漠而减少分毫。
秦川知道，吴寒有多爱自己，多关心自己，多在乎自己。
如果自己真的痛得叫出声来，吴寒的心一定会随着自己的叫声碎裂的。
秦川不忍心让吴寒难受。
尤其是不忍心再让吴寒为自己难受。
痛开始从秦川的脑袋溢出，蔓延至秦川的全身。
秦川嘴唇发青，面色惨白，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即使在晕厥前的最后一秒，秦川还不忘朝吴寒露出一个令人心碎的安慰性的微笑。
吴寒眼疾手快一把将秦川搂进自己的怀里。
“小川！小川！小川！”吴寒看着自己怀里面无血色的秦川，惊恐地大喊。
可是，无论吴寒怎么用力摇晃秦川，呼喊秦川，秦川都像是一具失去了生命的躯体，安静的躺在吴寒的怀里任凭吴寒摆弄。
“小川！”吴寒嘶吼的声音完全没有了人类的特征，连猛烈的雨声也掩盖不住吴寒的吼叫。
毫无反应，还是毫无反应！
吴寒双腿一软，抱着秦川摔倒在冰冷的雨地上。
一直陪着吴寒和秦川站在冰冷雨水里的彼得赶紧走上前，一把将吴寒和秦川同时抱进怀里。
彼得生活在号称人类之光的美国，他是刚刚退役的美国特种兵。
所有的经历让彼得没少见过这种不被祝福的爱情。
彼得记得他曾经的一位战友说过一句话：像我们这种人，即使我们拯救了全世界，世界也不会接受我们，也仍然会觉得我们肮脏。
当时，彼得并不是很理解这句话。
现在，彼得看着吴寒和秦川，彼得动容了。
彼得用手在秦川的鼻子下方试探了一下。
又按住秦川的颈动脉感受了一会儿。
呼吸微弱，脉搏微弱！
彼得不知道秦川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也不知道秦川为什么会突然面无血色。
彼得听不懂中文，他不知道秦川和吴寒之间一直都在交流着什么。
但彼得知道，吴寒和秦川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秦川不能就这么一直淋在冰冷的雨水里。
彼得试着将秦川从吴寒的怀里抱出来，可是吴寒胳膊的反弹力非常大，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彼得怕硬拉会伤到吴寒和秦川，于是只好放弃。
“吴寒，吴寒，你冷静一点！咱们现在先把秦川移进车里。你不能一直让秦川淋在雨里，这样，秦川会被冻死的！”彼得对吴寒吼道。
不知道是彼得的粗暴起了作用，还是彼得的话语起了作用。
反正吴寒立刻就放开了紧紧搂着秦川的双臂，痴痴呆呆的看着彼得将秦川抱进了汽车。
彼得又扶着吴寒上了车，吴寒一上车又将秦川紧紧地搂在怀里。
只是这时的吴寒，虽然眼中仍含着泪水，可是眼神中却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和无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怪异的平静。
彼得坐回驾驶室位置，将车里的暖气调到最大。
从后视镜中看着吴寒抱着秦川的样子，彼得忍不住长叹一声。
凡是经历过爱情浩劫的人，都明白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彼得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5:50了。
他不能再耽搁了，强冷空气马上就要来了，一旦下起雪来，路面会很快结冰。
如果他们被困在路上，那可真的是要糟糕了！
现在，他是三人当中唯一一个精神和体力都正常的人，他必须负担起照顾吴寒的责任。
彼得发动了汽车向格林威治村的别墅驶去。
……
格林威治村的别墅里，
吴寒坐在床边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川。
两天了！
整整两天，
吴寒就这样寸步不离的守着秦川。
现在，
吴寒的脸色和躺在床上的秦川一模一样，惨白且没有一丝血色。
吴寒用修长的手指撬开秦川的嘴，拿起一枚七宝果小心翼翼的塞进秦川的嘴里，七宝果化作一股芳香的液体顺着秦川的喉咙滑进秦川的身体。
一阵敲门声轻轻响起，彼得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三明治、几瓣切好的鲜橙和一杯刚刚泡好的蜂蜜热茶。
彼得看着吴寒，虽然依旧是帅气的令人心醉，可散乱的头发，乌黑的眼圈，一看就知道是严重缺乏睡眠的样子。
彼得绕到吴寒的身后，轻柔的将托盘放在了秦川床边的床头柜上，
对吴寒说：“吴寒，夜已经很深了，你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吴寒听到了彼得进来时的声音，也听到了彼得对他说话。
可吴寒的眼睛依旧只盯着秦川，没有回头，也没有看托盘，甚至连身体的姿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彼得说：
“如果不是我让小川强行使用超能力救小狼，小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吴寒的声音里带着无限酸楚。
彼得也瞬间红了眼眶，
“吴寒，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救小狼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你所说的小狼，是不是在罗伊溪小镇里，秦川怀里突然多出的那条宠物狗。
但不论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吴寒，请你别这样责备自己！
秦川的昏迷不是你的责任！
医生不是也说，是小川脑子里长了肿瘤吗？”
吴寒摇摇头，没说一个字。
彼得见吴寒没有丝毫吃饭的意思，于是端起还在冒着氤氲之气的茶水递到吴寒面前。
“喝点水吧！吴寒，如果你吃不下东西，至少应该喝些茶水，我在茶水里给你加了些柠檬和蜂蜜。”
吴寒依旧没有回头，背对着彼得，很有礼貌的对彼得说：
“彼得，谢谢你！我知道你担心我和秦川，我们都没事，你快回家休息吧！
你已经牺牲了工作时间和假期，陪着我们四天了。
还有4、5个小时天又要亮了，
今天是周一，你还要上班呢！
而且你女朋友一定也很担心你！”
彼得不是没有经历过爱情，可彼得没有经历过这种爱情。
彼得真心觉得吴寒是想自杀，想陪秦川永远长眠。
彼得眼见着吴寒像霜打的花朵逐渐凋零，彼得怎么能不心疼？
彼得从布朗克斯开车回到格林威治村，一路凶险万分，好在最终是有惊无险的平安抵达。
彼得第一时间，就将秦川送去了纽约市的Maimonides Medical Center。
布碌伦玛摩利医院是纽约一家华人医院，彼得觉得这家医院应该最适合秦川就诊。
经过一通五花八门的核磁共振检查、放射性核素闪烁扫描、脑磁共振检查后，医生得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的结论：秦川是睡着了，而且进入了深度睡眠。
至于秦川为什么会进入深度睡眠，
医生在秦川的脑磁共振的成像胶片上找到了答案：
小脑脑桥角脑膜瘤！
至于秦川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就完全要看患者自己的意志力了。
彼得不知道小脑脑桥角脑膜瘤这种病，
但身为生物医学与工程专业高材生的吴寒怎么会不知道。
“小脑脑桥角脑膜瘤”也被称作“桥小脑角脑膜瘤”。
它的首例病理报道，可追溯到1855年。
160多年来，世界对于这种疾病的治疗效果都不够理想，平均术后只能存活12个月。
“桥小脑角脑膜瘤”的手术之所以处理困难，是因为小脑由众多重要神经血管缠绕，所以术后效果非常差。
吴寒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医院回到格林威治村家中的。
可是彼得知道，从进入家门的那一刻起，吴寒就把秦川抱进卧室，开始不眠不休的照顾秦川。
期间，彼得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让吴寒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可都是无功而返。
如果说之前，彼得只是将吴寒当做自己的顶头上司，
那现在，经过这趟让彼得不明不白的布朗克斯的旅行，彼得是彻底将吴寒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彼得心疼的将吴寒的身体扳过来朝向自己。
“我明天上班？难到你明天就不用上班吗？你让我休息？你看看你自己！”彼得伸手把床头柜上的镜子放在吴寒的面前“吴寒，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吴寒将头扭向一边，不看镜子中的自己。
吴寒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彼得见吴寒再不肯说一句话，气恼地用双手捧住吴寒的脸，将自己的眼睛逼近到离吴寒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几乎是在吼叫：
“吴寒，我告诉你，如果秦川死了，你怎么折磨自己我都认为你是为了爱情，我为你骄傲。
可是，现在秦川还没有死，你就这么折磨自己，我认为你就是傻瓜。
我相信等秦川醒过来的时候，秦川也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吴寒，我警告你，你不要给我抖你的小机灵，
你是不是觉得我彼得在你和秦川面前只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傻瓜？
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傻！
这个世界上有谁是傻瓜？
你认为的傻瓜，
不过是爱着你，
在意你，
舍不得令你难堪，
不去戳破你谎言的人而已。
难道我看不出来，你是想为秦川殉情吗？”
吴寒的眼珠终于动了，看向近在咫尺的彼得。
彼得的脸突然红了，白种人的脸泛红时，是非常扎眼的。
“吴寒，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是打心眼里把你当做了我的家人。
我知道你和秦川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可我不怪你们，我相信你们一定有你们瞒我的理由。
尤其是这次去布朗克斯，每当你和秦川用中国语交流时，基本上就会发生些奇奇怪怪的事。
这几天，纽约新闻不断报道，
超市里的货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洗劫一空、
药店里的药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洗劫一空、
IDO建材市场的建材在深夜被洗劫一空、
布朗克斯动物园的动物在深夜被洗劫、
罗伊溪小镇的居民甚至说自己的房子都在深夜被莫名其妙洗劫过！
还有，
曾经在布朗克斯区活动猖獗的野狼，一夜之间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
所有这些被人们认为不可思议的灵异事件，都是你们做的。
我想象不到除了能让整个别墅消失的秦川，还有谁会拥有这样的超能力？
我是美国公民，
可我却跟着你们两个中国人，
放弃自己的休假，
放弃自己的女朋友，
做这些耸人听闻的事情，
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拿到更高的薪水？
还是为了锻炼身体？
我是为了你，
为了你吴寒！
吴寒！
我信任你！
我相信你和秦川都是好人，
我相信你们在做着一些隐秘而伟大的事情。
所以，尽管你们并没有拿我当做真正的朋友，可是我，却无条件的信任了你们。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你们中国人是聪明的？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你们中国人是正确的？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你们中国人是善良的？
不是，
并不是！
可即使是这样，
我仍然
选择相信你，
选择跟随你，
可是吴寒，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你知道你有多令我失望吗？”
彼得将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吴寒则像是被彼得扔进了暴风骤雨之中，被抽打的七晕八素，撕得粉身碎骨。
吴寒目不转睛的看着彼得，
彼得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激动，涨得通红。
突然，彼得狠狠地吻住了吴寒的嘴唇，
吻得那么认真，那么动情。
吴寒的瞳孔瞬间收缩，继而又开始快速放大。
彼得没有给吴寒任何思考和拒绝的时间，松开吴寒，转身出了房间。
当吴寒反应过来，准备愤怒的时候，彼得早已经关门溜之大吉了。
只留下吴寒一个人呆坐在原地。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办？
怎么办？
追出去？
追出去告诉彼得自己对秦川才是真爱，他是不可能接受彼得的爱情的？
可是人家彼得没有明说爱自己啊，
更何况人家彼得已经走了，
自己这么专门追出去说这话，实在是有些搞笑了；
要不追出去骂彼得一顿？
骂他不要脸，可是人家彼得怎么不要脸了？
或是追出去打他一顿？
就因为人家关心你了？
又或者是直接把他从这里赶出去？
最不济，明天上班时把彼得调离自己的部门，甚至可以找个借口让公司把彼得开除了？
为什么？
就因为人家亲了自己一下？
坦率的说，
吴寒对彼得印象不错。
彼得即使亲了吴寒，吴寒也没觉得像吃了苍蝇般的恶心。
但吴寒心里还是觉得非常不舒服，就像是吃麻辣烫被齁住了似的。
吴寒郁闷的要死，
可偏偏这种郁闷，骂也骂不出，打也打不到。
无处发泄的吴寒，把床头柜上的托盘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三明治、水果、热茶撒了一地，发出重重的响声。
吴寒突然发现，
一直面色惨白的秦川，脸上好像忽然有了血色，而且连秦川的呼吸也明显粗重了很多。
吴寒赶紧凑近秦川，仔细地注视着秦川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两天里，吴寒不眠、不休、不间断，每隔半小时，就喂秦川吃一枚七宝果，
吴寒问秦川要的那100枚七宝果，现在也只剩下20枚了。
吴寒知道七宝果的神奇，
吴寒在罗伊溪小镇亲眼见到秦川在吃过六枚七宝果后，身体奇迹般的复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昏迷中的秦川就是一直不肯醒过来。
现在看到秦川有了苏醒的迹象，吴寒能不激动吗？
果然，秦川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秦川凝视着吴寒，眼睛里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感情。
“小川，你醒了？！小川，你醒了？！”吴寒激动的搂住秦川的头，在秦川的额头上、脸颊上、嘴唇上用力的亲吻着。
“吴寒，你跟我走一趟好吗？”秦川虚弱的说。
“嗯？小川，你想去哪里？小川，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等你身体好一些，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吗？”吴寒担忧的看着秦川。
“咱们进空间，好吗？”秦川想用精神力驱动意念，进入空间。
可是刚想调集精神力。
一阵钻心的疼痛如电波般袭来。
秦川捂住脑袋，痛苦的扭动起身体。
“小川！小川！”吴寒望着秦川痛苦翻腾的身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突然，
秦川一把拉住吴寒的手，
伴随着一阵惨叫，
两人消失在了卧室里。
只剩下问声赶来的彼得
瞠目结舌的呆立在吴寒和秦川卧室的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