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疾风起 人生不言弃
现在的我,大概可以有信心对所有人说:你看,这世界真的很温和,总有一个人能千里迢迢飞过来见你,也总有一个人让你奋不顾身,总有一些事阻碍你抵达的顺畅,也总有一些事给了你一条通往夏天最近的路。
我相信,人,不会一直孤单,只是许多路,你必须自己走。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体,每一个人对生命的意义都不一样。我想,只有得到生命真谛的人,才可以促进生命的延长而对生命富有真实性。
在我生活一塌糊涂的时候,被人问起活着的意义。那个时候,我对活着真的没什么概念,感觉自己存于世上占用空间,死了又浪费了资源,每天都是浑浑噩噩,漫无目的。这样的提问对我来说过于宏大和现实,我没办法像哲学家那样,几个定律就能将“生”“活”阐述透彻,我甚至连一个明白人都算不上,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中寻求什么。
周国平说人生有三次成长:一是发现自己不再是世界的中心的时候;二是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能为力的时候;三是接受自己的平凡去享受平凡的时候。
生命即是存在,人生则为成长。两者都是厚重的话题,用任何浓烈的语言描述都不为过。我过于笨拙,不敢用浅薄的知识去定论,我唯一的明智就是一直尊重着,是生命让我有机会独立于世界的一角,是人生让我体会冷暖,感悟恩宠。我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成不了卓尔不群的人,成为简单明了的自己,也未尝不是一种美好。
周老所说的三次成长,在我的生命中尤为鲜明和突出,某一个阶段的人生真的就是一场苦难的旅程。
亲眼看着父亲在那片茫然的白里慢慢合上双眼,那是我的第一次成长。他的体温在我手心里慢慢流失,那一刻,我已不再是公主。原来,我以为的来日方长,真的会转眼就是再无可能,想做的事,相爱的人,上一秒还近在咫尺,下一刻就可能永隔天涯。成长的代价不仅残酷还无处可逃。
我站在70米高的蹦极跳台上连呼吸不顺畅的时候,那是我第二次成长。那个时候的自己一无所有,无路可走,无能为力,我本以为对死亡会毫无畏惧,可当我凝视“深渊”的时候,我是如此害怕失重,那些未了的遗憾,在脑海里一件件清晰的成像,原来存在就是希望,就是皆有可能。
在峨眉山上,我遇到一步三叩的信徒,我看见脆弱到靠人抬上山顶的求生者,我伫立在舍身崖的边上,体会着在这里结束生命的绝望,这是我第三次成长。我领悟了生命的可贵,也看透了人生的不易。信徒对信仰的依赖,求生者对生命的期待,绝望者对现实的无奈,看着形形色色不同的人生,无疑是一场自己的修行和参悟。
其实人生没有那么多精彩纷呈的意义,活着就意味着于苦难并行,走走停停,挣不脱,甩不掉,学会苦中作乐,甘苦如意,学会永不言弃。
于我而言,活着是一场无法估量的希望。而生命则是在活着中完善自我,体现价值的过程。在经历中找寻自我,在挑战中实现价值,以笑得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也是一种圆满。
当清风送入竹林松海,当落雨敲打梧桐残荷,当雾松染白翠岭苍山,这世上的任何一种微小都塑造生命里的美好和确幸。用心听,咫尺天地里,生生之谓易。去悦纳灰头土脸的生活,在这薄凉的世界里,深情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