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是另一种人生
等待的,是另一种人生
那天与你说,有位诗人在山中筑一木屋。这一直是我不曾舍弃的梦想。那温润的空气,无数次将心情拉成丝绸一样的柔软和细腻。山中有风,叩响风铃,叮当叮当诉说着;山中有清涧,奔跑着寻找它的归宿;山中有多少野花,你方唱罢我登场……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那些禅音梵语,便是这样感悟出来的吧。
那是我不能想象的另一种人生。虽然我渴望,但永远不会企及。生活已经把曾经有过的梦想碾成尘土。所谓坚守是多么奢侈的事,很多时候,不得不节节败退。只在偶然记起,才突然唤起久违而熟悉的记忆。
而你我,果真能当生活的隐者?当我们距离自己的山和水越来越远,逐渐被人群和喧嚣吞没,甚至没有挣扎的时候。那些残存的诗情,甚至已羞于见人。只在某些适当的时刻,对某个人才肯轻轻说出。
曾经以为自己是诗的孩子,一花一叶总关情。而现在生活里,不再与他人轻易谈及文字。这样的话题只会使彼此感觉更加疏离。把自己爱的东西藏得很深,不去期待理解或懂得。关于这点,我们都明白。只有这样才可以少受一点伤害,才是深爱。
很多时候,我们于彼此如同一只倾听的耳朵。常常只顾着絮叨,仿佛说与自己。你似乎说过,很久没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还是会惦记的。然后又说,“其实你也没有把文字当成生活中重要的事,若是,又怎能把它置于一边?”我哪有什么能耐可以把文字当成生活。我清醒自己还不能用文字来养活自己。也或许,我根本不会去尝试,文字带给我的应该是快乐,而不是焦灼感。我愿意这样,与它若即若离,可亲可疏。因为文学不是生活的全部。就像可以与别人大谈股票行情之后进入开始阅读杜拉斯一样。每个时刻的自己都是真实的,但又是这样的截然不同。难怪小刀说,复杂的双鱼。
你说,感觉无法超越自己的时候,你就不写字。就像整天吃饭,少吃一顿又怎样?有时我总被你形象的比喻噎着,答不上话来。你又说,城市于你不过是寄居的地方,你内心里只有一个故乡。只有那个地方,你会说――回去。
突然想起,“回”这个字。刚刚出嫁时,回到母亲家,邻里都问“你来了”?不再是“你回了”?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是的。“回”令人有归属感,而“来”却已经是客了。
内心的城堡在漫天风雨中,越来越坚不可摧。但一直有个声音在召唤着我们,那源自我们对真善美的追求,对自由的热爱,对生命由衷的敬畏和与生俱来的悲悯。
在文字与生活里奔波,在现实与梦想中辗转。简单与复杂并存,明亮与黑暗辉映,忧伤与喜悦交织。也许“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就像自己曾经说,“渴望一生一次的大醉,然后,独自面对燃烧之后的灰烬。”其实,我远远没有这样潇洒。总是怀揣着梦想,却踟躇不前。朋友说,“你完全可以期待有一个时刻。你驻足不动,道路及沿途的风景向后掠去,直到无限远。”
那么,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