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

酒啊酒，你这沁人的情绪饮料，爽冽的粮食精华。

端起杯，一口喝下，尽尝世间酸甜苦辣！

别说《老酒馆》里的经典故事了，生活中，因为醉酒出洋相的也大有人在。

依稀记得去年初秋那次，一觉醒来，便听见麻雀在耳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翻了个身，顿时感觉脑袋瓜子嗡嗡响，腰酸脖颈子疼，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卧槽，怎么枕马路牙子上了……”

一个激灵坐起来，惊飞了身旁几只麻雀，哗啦一声齐刷刷落在了对面的刺梅花上。

虽说天做被地为床，枕着马路牙子睡了一晚地板，脚上少了一只鞋，手机和钱包也不知去向，好在没出大事，也算有惊无险啊。

前年初冬，我们一行仨人长途跋涉，终于在邻近子夜时分驶入了沧州地界。一路上，老克把着方向盘，嘟嘟囔囔埋怨坐在副驾上的老夏。

“叫你别开第三瓶了，你不听……看你俩，都喝美了，我干瞪眼儿……”

“你以为我想喝那么多吗，不是你说的吗，喝趴下也不能认怂啊……”

俩人时而唇枪舌剑，时而沉默寡言。我斜靠在后座上，脑瓜儿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该劝谁少说一句。

“快憋不住了，停边上，放放水吧！”大概在距高速出口20公里处，我打破了僵局。

见老克没言语，老夏头也不回地说，“好，好，我也憋了一道了……”

说话间，老夏已摘下安全带，把手里一直捧着的大茶杯放在风挡处；老克也不说话，只顾慢慢减速靠边，轻踩刹车，停了下来。

我挪动着僵硬的屁股靠近车门，一只脚刚着地，就听见老夏淅淅索索解裤带、随后哗啦啦一泄如注的响声，令人尿意顿时越发着紧。

不知道是晚饭海鲜造多了，还是刚才着了夜风，小便还没结束，肚子突然一阵咕噜噜，忍不住又想蹲大号了。

谁承想，就在我刚想彻底放松一下时，车子忽然慢慢启动了，随后便驶向了快车道……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克开玩笑，可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关闭了双闪加速前进了！

“哎，哎，哎……”

这时候，任我提着裤子连窜带跳、撕破喉咙百般呼喊，也无济于事了，眼瞅着那两颗尾灯越来越暗，渐渐消失在寂静的夜幕之中，独留我一人在夜风中疯狂凌乱……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给他俩打电话，可是一摸口袋——完了，落在车座上，没拿着！

漆黑的高速路上过往车辆特别少，偶有驶过也疾如闪电，想拦个车都没机会。更何况大半夜，黑咕隆咚地，哪个司机敢给你停？！

顺着高速路走了5、6分钟，前面突然看不到一丁点反光漆的亮光了，冥冥之中感觉是个大弯道。

我赶紧靠边停下，越想越可笑，越想越危险，几乎能感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又过了20多分钟，远远看见对面车道驶过来一辆车，一会儿远光，一会儿近光，车速似乎还很慢，靠近了，才隐隐约约听见老克和老夏俩人高一声低一声，轮换着喊我的名字……

等他们绕过来接上我时才明白——原来，他俩一上路就重新吵吵起来，压根儿没留心我上没上车，更没听见也没看见我在后面追。

直到出口收费处，一回头，才发现车上少了一个人；打电话，手机在后座震动，这才着急麻慌地折回沿途寻找！

“丢人不？车上少了个人也不知道！”至今，一说起这事儿，老克就嚷嚷。

“你不丢人！也不看看人上齐了没，就开车！”老夏也毫不示弱。

“真丢人！不喝那么多酒，不在高速上撒尿，也不会闹笑话了……”我更是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