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昨夜无星昨夜风，有雨缠绵。今早淅淅沥沥的小雨又淋湿了一个清晨。吃罢午饭，我拿了一把天堂伞，唤上儿子，走，娘亲带你去听雨。

出了门，儿子开心极了。我松开他的小手，他在小水坑里跳来跳去。他说那是大雨给他留下的宝藏。裤腿湿了又何妨？欢喜就好。一抬头，他曲着腿拖着鞋在水坑里行走。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走路。

妈妈，你看！我是清洁车，正在清理积水。

是么？你瞧，妈妈是推土机。你有轮子，我有履带！

我们从水里走过，留下长长的道子。儿子在前面跳着，有风吹过，温柔极了。

道路两旁，不知名的小花醉心地摇摆着，玫红的，杏黄的。那是虞美人吧，层层花瓣都用力地舒展开来，好拥抱这天赐的甘醴。你看那沉甸甸的花朵，压弯了枝头。那个小红球应该是不能吃的吧，它那么鲜艳，像极了红玛瑙。在我们家乡，都把它摘下来串成手链。小心地折一枝送到鼻子边，轻轻嗅一嗅，哇，还有芳香呢！这一场雨，万物都期盼着。好在它终于来了，虽然晚了一点。

儿子捡了一片花瓣，也学着我闻一闻。我问他什么味道的。他说他手里的是一片香香的羽毛。你看，你永远想象不到孩子的世界有多精彩。谁说飘零的花瓣不是花朵的羽毛呢？花朵会飞，羽毛含香，这是怎样一个世界？

妈妈，你看，小白兔没有被淋湿。它的小主人对它很好。

是的。

妈妈，它还是不开心，眼睛里有水，就像眼泪。

可能它想它妈妈了吧。

它的胡萝卜呢？

冬天才吃萝卜，现在有很多蔬菜呀，你看菜园子里，有长长的黄瓜，碧绿的豆角，紫的发亮的茄子。

妈妈，黄瓜为什么是绿色的，不是黄色的？

……

妈妈，兔子吃黄瓜放醋么？它怕酸么？

……儿子，我们去穿越隧道吧。

好！

出了小区的西门，一条宽广的水泥路南北延伸着，这里原是计划建个菜市场的，后来计划搁浅了，只留下大大的帐篷。每次路过，我和儿子都要喊上几声，能听到回声呢。这就是我们的隧道。

妈妈！你喊王梓！

王梓！

到！妈妈！

到！

这有什么好玩的，可是儿子喜欢！这有什么难的，只不过要你大声地喊出来！

儿子看见山羊拉的粑粑，圆圆的，小小的。他说真小，没有大象拉的大。

妈妈，我吃巧克力拉棕色的粑粑，对不对？

对，所以我们不能吃巧克力。

大象也拉棕色的粑粑，它也不能吃巧克力！

……

和儿子转了一圈回到家，王伊正在她奶奶怀里闹着，碰巧王梓意犹未尽，我接过王伊，又去转了一圈。不过这一回是王梓指路，他把我们带到了一棵紫薇树下。地上有花朵睡着，他为妹妹折了一朵盛开着的花。

妈妈，你好久都没陪我了。

……

自从有了王伊，我对他确实不如从前了。我总要他等一等，等我把妹妹哄睡，等我把妹妹安顿好，才腾出手来抱抱他，哄哄他。他要的很简单，只是他的妈妈不会分身术。但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拒绝来自孩子的爱，不是么？

起风了，我们连忙往家赶。

儿子，你害怕么？

这样不怕。和妈妈在一起，就不怕。

风更紧了。我握紧了他的小手，肉肉的触感温暖了我的胸膛。他是我的软肋，更是我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