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聊斋」119 莲香 （9）

        “自从上次桑郎身体好转以后，我的心却变得越来越难过。我是鬼，他是人，我知道我们这种关系终究不能长相厮守。我为我自己是个鬼感到悲伤、愤怒甚至……自卑。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叶浮萍，在这世间，随波漾泊。说真的，我不知道到底何处才是我的归处。我没有再回到墓地。白天，我躲睡在草丛里，夜晚我便开始四处游荡。每当见到那些活生生的人，我心里总会十分羡慕。有天，我偶然路过张家，看见有一位姑娘正躺在床上，等我离近了才知道，她的魂魄已离体，只剩下一副躯壳。我忽然感到很悲伤，就俯下身想摸摸她的头，可谁知这时我居然莫名其妙的被一股力量推入她的身体，就这么重生了。”燕儿缓缓地说，平静得就好像是在讲发生别人身上的故事。

        莲香听了，却不再多言，只独自默默地坐在一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