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一只蚊子的奇遇
此篇是无戒学堂的命题作文,纯属虚构,特此说明。
作业要求:写一个场景,字数200字以上。
01
一间三百平方米大小的影楼,分为上下两层。晚上八点,人都零零散散地离开了,我想,今晚这里可以是我的栖身之地。
我努力往上飞,来到一个亮着灯的玻璃窗户前停下。玻璃窗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正拨弄着头发,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楼下像甲虫似的,被人类叫做汽车的大家伙在大街上跑来跑去,那刺眼的亮光差点把我的眼睛给晃瞎了,我赶紧伸出一只爪子挡住头,差点儿从玻璃上摔了下来。
一阵秋风吹过,我把身子缩进了靠墙的缝隙里。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长得有点憨厚,胖乎乎的脸上戴着一副厚厚的玻璃镜片,又浓又密的头发朝后梳着,个子不高,显得温文尔雅。
“秦老师,你过来,我请教你一个问题”,年轻女孩开口说了话。男人手上摆弄着单反相机,走了过来。
“看这里”,女人敲了敲窗玻璃,伸出一个手指指向我,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死定了。“这里,来,看,有一只蚊子,你猜猜它是公还是母?”
女人努力把身子向男人靠了过去,头发拂过男人的脸庞,男人本能地向旁边挪了一下。“这是个什么问题”,男人显然对这个出其不意的问题感到不解,他一手拿着相机一手挠挠头,“我不是学生物学的呀,即便学生物学,恐怕也得拿放大镜才看得出”。
女人乐了,笑得花枝乱颤,我看到她面前的两团圆球随着笑声上下起伏,便想着等她睡着了,我可以饱餐一顿,这个位置,口感一定不错。
“你呀,就是个呆子,亏你还是个教授”,女人边说着,边伸出右手,拍着男人的肩膀。男人像触电般抖了一下,然后扶了一下眼镜,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回头看了女人一眼,“田欣,我回家了,楚云等着我吃晚饭。你也早点回去吧,天凉了,穿件外套,注意保暖”。
说完,把单反相机放在桌上的电脑旁,就蹬蹬地下楼了。女人望着男人离去的身影,又对着玻璃扭了扭身子,自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望着年轻女人妖娆的身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惜,我只是一只蚊子,我得找吃的,得找一个宿身之地。
我低头朝下面看去,被叫做秦老师的男人正朝大街上走去。我来不及思索,赶紧飞扑下去,我要跟着这个男人一起回家,能在他圆圆的脸蛋上饱餐一顿也不错。
02
我跟着这个男人,悄悄地停在他的头发上,不发出任何声音。穿过街道,经过一个我经常光顾的市场,他走进一个居民小区,在一栋楼房前停下。
我看到他停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自己又摇了摇头。然后,快步开门,从楼梯爬上二楼的一个房间。在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爸爸,爸爸回来啰”,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欢呼雀跃地扑了过来,我赶紧离开,在墙上的一台电风扇上停了下来。
男人一把抱起小女孩,高高举起,兴奋地亲着她的额头和脸颊,把小女孩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豆豆,快下来,爸爸很累,赶紧去洗脸吃饭”,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笑着说。她从厨房走出来,手上端着盘子。
“楚云,你们吃过了吗?爸爸妈妈回老家了,你们吃饭不用等我,我也可以在外面吃个便餐的”男人洗完手,又细心地用毛巾擦干。“外面的哪有家里的卫生,我们都吃过了,饭菜我放在锅里热着,你趁热吃吧”
“楚云,你店里那个田欣......”
“妈妈,我要讲故事,你快来给我讲故事,我今天还要听《阿拉丁神灯》”豆豆跑过来牵着妈妈的衣襟。
“田欣,她怎么了?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楚云边说边摘下围裙,走进了卧室。“老公,你吃完去忙自己的,我哄睡豆豆后再来收拾。”
“好吧”,秦风望着楚云,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欲言又止。
03
我早早就醒了,肚子饿得睡不着。原想跟着这个叫秦风的男人回家可以饱餐一顿,不想什么也没吃到。我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随着楚云一大早的开门声,跟着她去了附近的菜市场。
她买菜,我便去角落里找些腐烂变质的食物凑合一餐,好歹总得先填饱肚子呀。
昨晚我跟进卧室,看到那个叫豆豆的小孩躺在床上,楚云在床上给她讲故事。讲的故事是《阿拉丁神灯》,我在其他小孩的床前也听过很多遍,都会背了。我看到楚云边讲边打盹儿,一不小心就发出梦呓般的语言,不知所云。
“妈妈,你讲错啦,不是这样的”,小女孩推醒妈妈。就这样重复了很多次,我也累得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惊醒了。原来是小女孩睡着了,楚云悄悄起身,给孩子合上蚊帐,然后轻轻地打开房门。我赶紧跟了上去。
餐桌上的两菜一汤已被消灭得精光。楚云轻手轻脚地把碗筷盘子收进厨房,又把水开到最小,慢慢地洗碗、擦干、放进消毒碗柜。
她又转身把厨房台面细细地擦拭一遍,把洗碗池里的残羹剩饭清理进干净的垃圾袋,还扎紧了袋口,断了我作为一只蚊子,喝不了血就吃剩菜的后路。
做完这一切,她又回到卧室,开始洗澡。我看到了她依然白皙的肌肤和曼妙的身姿,还看到她换上一件白色的低领蕾丝睡衣,又朝腋下喷了一点香水,才满意地对着镜子笑了笑。
接着,我看到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门口,先停下来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再抬手轻轻地推开房门。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到那个叫秦风的男人和衣而卧,眼镜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他闭着眼,摊开的书本滑落到了地上。
楚云抬手按了墙上的开关,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她轻轻地退了出来。黑暗中,我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04
我是在中午又见到楚云的,在我昨晚停留的影楼。这次,我看到他们在吃午饭,一群人一起有说有笑。
饭后,昨晚那个叫田欣的女人勤快地收拾桌面上的餐盒。她今天倒穿得整齐,一件裁剪合身的长风衣,一双平跟鞋,显得中规中矩。
楚云站在窗前,看着街边随风飘舞的梧桐树叶,我看到有几条细纹在她的眼角,随着她露出灿烂的一笑,那个纹路更深了。
她推开窗,闭上眼感觉秋凉时节的阳光,仿佛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我被一阵风裹挟着,身不由己地从打开的窗户进了房间。
“云姐,喝杯咖啡”,我看到田欣笑吟吟地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楚云接过田欣递来的咖啡,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我便一边飞来飞去,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房间,一边听到两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对话。
“云姐,真羡慕你,秦大哥待你真好,常常过来陪你,你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田欣的声音和我昨晚听到的完全不同,这让我疑心昨晚问秦风蚊子公母的,是另外一个人。
“还好吧,我们从初中就认识,彼此了解很深。秦风是个好男人,只是......”
“怎么了?他待你不好?”“也没有啦”,楚云顿了顿,“就是,我们夫妻生活不太和谐”,楚云啜了一口咖啡,悠悠地望着窗外,随口说着。
我赶紧飞上前,想要提醒楚云,这个田欣不是善茬,要她多个心眼。飞过田欣时,我发出愤怒的嗡嗡声,想要警告她。
“啪”,田欣双手合拢,把我拍在掌心。我看到了她脸上富有深意的笑容,疑心她发现我昨晚偷听到了她和秦风的对话。
“怎么了?”楚云回过头问。
“没什么,云姐,有一只蚊子想叮你,被我拍死了”,我看到田欣对着楚云笑,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然后,一阵风把我卷向空中,我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渊,昏死了过去。(完)
这篇也可算是《今生已累,来世勿见》的一部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回看完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