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中华圣杯战争（58）
第五十八章：战神争霸再起
蚩尤的魔力终于见底。他残存的理智开始痛恨“狂战士”这一职阶，无法思考，无法克制，只能发疯般碾碎前路一切；反噬御主，反噬自己，再怎样努力至多落得两败俱伤。
圣杯战争的决战开幕，而他们已被逐出舞台。
买买提不甘心似的睁开双眼，声音沙哑：“Berserker……你……还行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蚩尤心里想出这么个大概的意思，却不能组织语言，只点点头。
“那，去吧，去那里……”买买提身上赤红魔术回路明灭，他咽一口唾沫，下定决心。
他再次闭目，去回忆那戈壁小村的相貌。天堂里是否还有那样的村落，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们是否会在村头等待他？
那些极端者说，世俗化的他们上不了天堂，只能堕入地狱，烈火焚身。
他不信。
现在，他要去死一次。
无论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要消灭触手可及的“恶”！
商鞅当然没想到蚩尤还能杀出来，挥舞刀斧为他挡住项羽致命一击。那位勇气可嘉的御主跟随蚩尤，毫不客气地吼他：“Ruler，这是我跟Avenger的战斗，滚远一点！”
商鞅拂了拂被复仇者黑色烟火熏灰的衣裳，自觉退后。身为Ruler，他本就没有插手的理由，买买提虽屡次犯规，但他很清楚这点。他一直认为圣杯战争 “不合理”，但拒绝Ruler助战这点意外地与规则相合。他只需做一名旁观者，中立对待所有“合法”战斗，但倘若……
他盯住周身黑气有所减淡的项羽。霸王很快沉浸于跟所赏识之人厮杀的快乐中，心中仇恨被暂时抛却脑后。
买买提全副武装，将卫衣帽子扎得很紧，戴了从不知何处翻找的口罩手套，只留一双充满年轻人朝气的眼在外。论杀气，他比不过葛木宗一郎这样的职业杀手，但若要为了活下去而战，他会更加疯狂——葛木宗一郎与他对视，读出那双眼中的呐喊：
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一定要活下去！
在买买提这般年纪，面临生命危险时的他亦如此。只是现在，他经历多了；他最爱的人死了。他带着一身杀气和对世界的憎恶，不再遥望未来，转而低着头，走一步算一步。
葛木宗一郎心想，如果你有幸多活些日子，你也会像我一样。我在这里杀死你，真是你的幸运啊。
他打破短暂对峙，随两声枪响，买买提从原地消失，速度快到让葛木宗一郎恐惧。葛木宗一郎不能预判其行踪，以为他要出现在身后，转身、退后，忽然感觉左侧气流波动，连忙往右闪避，躲过买买提高鞭腿；买买提用腿速度也快了许多，右腿落地身子自然向前，同时转身起左腿，一记转身踢直击葛木宗一郎脸颊。
葛木宗一郎抬起左臂抵挡，右手手枪子弹出膛打买买提的头，明明距离如此之近，那子弹却被买买提用余光瞄准，伸手夹住。葛木宗一郎左小臂骨骼之前已有损伤，所幸战前他花了点时间勉强将之恢复到可以用枪的程度，这一下被怪物般力量震碎。他疼得发不出声，大脑一片空白，左手失力，手枪砸在坚硬的石质地面，发出清亮声响。好在他作战前服下的特制药物生效，瞬间阻断左臂神经，让他略清醒过来。
买买提没见葛木宗一郎使用什么特别的魔术，唯一需要提防的是他的毒针，不过这在自己极度强化的肉体面前已毫无威慑力可言，遂进攻得更加大胆。葛木宗一郎连连后退，虽能感知买买提在进攻前一瞬的位置，但这个瞬间仅仅给他争取到用“不那么重要”的一部分血肉去换几处要害的安全。几回合过去，他的双臂骨骼都已粉碎，项羽这才暴躁地分心唤出亡灵大军挡在葛木宗一郎面前，为他争取时间。
这些杂兵自然不是买买提的对手，买买提只消腿一蹬地，挥拳直直杀入，就能击碎前方一条直线的骷髅。
葛木宗一郎没有喘息机会。药物使他那出血严重的双臂发麻，其余部位的痛感还不足以影响他的神志。他一边后退一边发动魔术，腰间两只巴掌大长方形盒子被从内部开启，冰冷沉重的液体紧贴其皮肤缓慢爬行，深深扎入他的双肩，钻进他的双臂，最后只留下微小外伤。
葛木宗一郎的双臂发出“咕噜咕噜”这样的奇怪声响。他的额头、鼻尖汗水滑落，终于，下定决心，用魔力制止药物的阻断，恢复手臂神经感觉。
他差点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好在那时候他全身无力，根本不可能唤回并举起他的枪。
沉重手臂终于可以抬起，指头一动，两把手枪从亡灵军的黑气中飞回。葛木宗一郎趁买买提被骷髅们纠缠，抓住两把枪瞄准他的位置，左右手同时扣动扳机。
敏锐得过分的买买提顺利向后一跃躲开子弹，落地时顺带踩爆两只骷髅。不过，他还是露出些破绽，被几把刀剑围攻。买买提的身体毫发无损，上衣、口罩与手套却化为碎片。
少年精瘦身躯就此呈现，其上斑纹仿佛被恶魔诅咒一般——墨点爬满全身，直至占领指尖与额头。这就是他全副武装的缘由。葛木宗一郎看得出，对面那小子已经付出生命代价，至于何时倒下，只是时间问题。于是他更希望保持车轮战状态，等他力量耗尽自然死亡，不浪费一颗子弹。
买买提已被看穿，便不再有所保留，发疯般扫荡周围骷髅，恨不得立马冲到葛木宗一郎面前将他揍个粉碎！
项羽派出的亡灵士兵还在源源不断涌现，葛木宗一郎稍微松一口气，转头望着那边同样打得火热的两位战神。
项羽召唤亡灵士兵纯粹为了“公平”。他觉得蚩尤御主的魔力根本不够用，从一开始，蚩尤就得忍受魔力不足的困扰，所以他项羽也该挥洒些魔力出来，否则胜之不武。他也收回了乌骓和长枪，用重剑对抗蚩尤手中双斧。
事已至此，买买提逃不过生命力耗尽的结局，蚩尤唯响应他的意志，肆意爆发自己最后的狂气。战斧欲一攻一守，急于取下对方首级，却被看似笨重的剑灵活阻拦。蚩尤后退两步，对双斧施以强化；项羽亦后退两步，将一层黑气镀上剑身。蚩尤打算暂时舍弃技巧来次硬碰硬，项羽乐意奉陪。
二人再同时后退，蹬地，前冲。武器撞击产生的冲击波将周边地面震得粉碎，洒向四周；更远处的地面则布满宽窄、长短不一裂缝，其内好似虚空。他们却站在半径好几米的大坑中，脚下实在，布满碎石与灰尘。
葛木宗一郎提醒项羽：“王，恕我多言，您应速战速决，这样方能夺取天下。”
项羽正跟蚩尤用兵器比拼蛮力，一听噪音传来，比试的好心情瞬间散去，大怒道：“魔术师！本王讨厌怪叫的乌鸦！”
葛木宗一郎低头应一声，盘腿坐下观战。
买买提在骷髅中眼看葛木宗一郎有闲工夫歇息，越打越急，亡灵士兵却源源不断从地表浅薄黑气涌现。他忍无可忍，几乎一次放出全部力量，不动手脚就将在场全部亡灵士兵震得粉碎。现在，葛木宗一郎与他之间没有任何阻隔，只要对方没有足够速度逃离，他一击必杀。
买买提运足最后的力气，脚一蹬地，向葛木宗一郎冲去！
葛木宗一郎还是那么坐着，料到买买提现在只能将全部力量集中在可以用作武器的四肢，抬起黑色枪口，两颗子弹出膛，先后打在买买提的腹部与胸口。他紧接着发动已在面前画好的简易魔术阵，一堵半透明墙壁拔地而起，由于极不稳定，完成的同时就从顶部开始消散。
买买提砸穿这最后的障碍，但再没能往前一步。当墙壁完全消失的时候，他跪在自己的血泊中，还想伸出手抓住点什么。
葛木宗一郎要给他个痛快，将手枪抵在他的太阳穴。
蚩尤因此分心、暴怒。项羽察觉到这点，眉头锁得更紧，朝葛木宗一郎大吼：“魔术师，不许杀他！”
葛木宗一郎只得听话，将手枪插回腰间，接住面朝下倒去的买买提，费了点力气将他翻过身，之后为确保安全，他慢慢走到远处，再次盘腿坐下。
失去魔力供给的蚩尤一下子觉得双斧沉得抬不起手，很快被重剑压下，半跪在地死死支撑。项羽清楚，蚩尤御主的魔力耗尽是迟早的事，这怪不得葛木宗一郎，也怪不得蚩尤，但他实在觉得无趣，想找来一人好好发泄。
项羽收回重剑，跃上这大坑，遥望通道尽头。蚩尤不甘，可他现在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他觉得自己即将消失。他朝项羽大吼，将斧子劈在地面，企图拿出自己的弓与箭，可他失败了。遥远天边传来的圣杯呼唤猛然唤起项羽更强烈的渴望。他没有忘记自己因何降临，他的仇敌们正围绕圣杯要将其囫囵吞下……他不准！
“请项王速速前去夺取圣杯！”这是来自葛木宗一郎礼貌的命令。圣杯前肯定还有别人，葛木宗一郎要确保万无一失。
令咒更像一道诅咒，给他力量，也让他发狂。他只能压抑着内心强烈破坏欲，在心里向蚩尤道歉。下一瞬，复仇者的全力爆发，黑气将之缠绕、包裹，通道内的天空霎时乌云密布。乌黑朝上延伸去，那是“Avenger”用来“同化”圣杯之触手。
蚩尤顿时圆睁双目，双手紧抓双斧，试着再将它们提起，手臂剧烈颤抖。即便自己已抵达极限，即便他以Berserker这样缺失理性的职阶现世，他仍清楚自己有必要阻止对面那个疯子！
“大王留步！”娇小的身躯冲进这不属于现世的空间，项羽和葛木宗一郎循声望去，见到的是那能勾起他们痛苦回忆的面容。
黑气中的项羽转过身面对她，不禁喃喃：“阿虞啊，本王就要接你回来了……”
貂蝉温柔地望着项羽，一步步接近他，离间刃也一点点滑至袖口。项羽任由她来到自己面前，任由她走入黑气中，任由她贴上自己的胸膛，轻轻道出一声劝告：“大王，收手吧，现在的你只会污染圣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