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晚钟|绿色霄坑的冰故事
每晚七点,好文分享——
文/云霄
今年的冬天,冷是足够冷了,却没有太多结冰的征兆。许是天上赤阳的来去变化,使这寒潮也透出一阵自由的希望。但我想,既在寒潮之下,早晚都还会凝出寒冰。
这次,终于见着了久违的寒冰。这是在前往霄坑的马路上,司机载着我们在远远的地方下车,我们便一路走来。我们走得极是兴奋,是一种真正无拘无束的接触绿色大自然的兴奋感。这里没有认识的人,或者是人烟稀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大闹,可以随便说,也可以放声的傻笑。这里不会有人盯着你,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这里几乎就只剩下了淳朴的山水。前面的少许路程的景色还稍稍显得枯燥,但紧接着就出现了一湾河水。这一湾河水至少会有两个特点。一是绿,这是真正的。绿色。远看就已是绿极了,近观则更是翠绿,不含有一丝杂质,古诗中常将河水形容为碧玉,这河水也不会比碧玉差上多少。二是灵,河水又正好环绕着一座孤山,山上林木葱葱,谈不上河大还是山大,它们就像天地一般融洽得相得益彰。河环绕着山,山护卫着河。我想,若这是一个热闹景点,有人从这里摆渡到山上,必能收入不菲。我想四周看去,四周一片静悄。我将手伸向河水,河水冰凉沁骨,冷,却不伤人,我便知道,这是一方有灵性的水土。
再走上一段路程,便看见了冰柱。一大排冰柱,它们从山草间直直的垂下。它们排列得很匀称,就像把把宝剑,正待着人们去索取。我便要去取下一把,要取那最大的一把。却听得父亲急急说道:“别去,若是从上面忽然掉下一柄,定能将你的头顶刺穿。”我应了一声,算是认同。待等得父亲向前走去,我便取下一把,又急忙向前赶去。要让他瞧一下,让他知道这东西伤不了我。他让我拍张照,我不爱拍照,却也答应下来。我准备挥舞两下,它却直直的断为几截,飞舞中几乎击中父亲的身体,我不禁哈哈一笑。我们又看见一丛冰柱,这些更为修长、冰白,我便再想取下一柄,父亲说:“别忙,看我用石头击下一根。”他拾起石块扔去,却打中石壁,只发出一声回响。他颇有深意地说:“其实这些冰柱都有生命,也不应该去破坏。”他既如此说,我也不再靠近它们。他用小刀在石壁上刻上五个字,我起初未看出是怎样的字迹,待看出后我便也想刻上,他说,“去别处吧”。此后的路程便再也未看见如此的冰柱。
正当我以为冰的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却又见着了它。
夜晚住在白云山庄内,说是山庄,实质上只是一户普通农家;说是普通农家,唐老师却说这有了回家的感觉。次日,主人驾车带我们去霄坑更为精彩的地方玩赏,这便到了一个湖上。湖水并不深,却很广。昨晚天冷了一个晚上,湖水总该有所变化,但湖边缘上却也就是湖水,没有变成湖冰,我不禁大失所望。向前走去,慢慢出现冰层,却是一碰就碎的那种。再走,就出现较厚的冰层,我尝试将脚尖放入,它却“扑通”一声断裂,我收脚很快。再走,就出现看着很厚的冰层,似乎人可以行在上面,主人用长竹竿试探着,示意我上面可以行人,我踏上去,便觉得摇摇欲坠,我便靠着边缘行走,一有什么异响,我可以很快的跳到岸上。到了湖的中间,我见冰已经凝结得相当之后,便准备肆无忌惮地走去,父亲说:“你要是行得太远,等下落入水中,可就不好玩罗。”闻听此语,我便也只敢向中间小心翼翼挪动一点,似乎被他这么一说,冰面也不那么坚实可靠了,我急忙跳回岸上。我便期待,元旦再来时,这里必定已冻得坚实牢靠,再多的学生在上面踏行也不会有事,湖中心生着两三棵树,它们挺直而立,到时它们也定会欢迎着更多学生的到来。
我便以为没有比这更奇妙的冰了。
主人却又忽的驾车带我们至更远的地方。走过一段斜岖的山路,山路铺满着初冬的落叶,路旁有一根长长的树藤,颇似龙虎(的那株千年古藤。走至一道山润,山润上挂着一道水帘,水帘一半结着白冰,一半仍在泻落。泻落在地面便构成一道溪水,这道溪水也便沟通了这座小山,小山中的溪水也便凝出一层寒冰。我捧起一捧溪水吞下,颇似寒凉,却有一股爽气,又听得主人介绍说,这道水帘原本挂在山的背面,是一块极好的风水宝地。有户人家便将祖坟迁移至这里,后来这家人果然发了大财,有财后却忘记了昔日的淳朴,不再积德行善恶事越做越多,终有一日,狂风大作,天降神雷将山涧劈为两块,风水也随之改变。这户人家最后也走上了灭亡的道路,至今已没有后人,这也算是为山村的人留下一个神奇的警示。我听完后才恍然一悟,原来这里的山民相对纯朴,原来此山灵性尚存,才能将这里的村民佑护。我在看向山中的寒冰,愈发显得灵气十足。这也算是人间的一个桃源,我如是想着。
我向远方看去,山中的冰灵气十足,远方确实更为寒气十足。文明五千年来面临的最危难的寒潮冲击,越发显得紧迫起来。人们都想自由,但人们又总是要有所选择的,灵性的道路和凶恶的道路,到底如何选择?我不禁恍惚,恍惚中,我想起了父亲刻在山壁上的字,或许,这才是永恒的自由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