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时光难消亡第3章

纵有时光难消亡第3章

余夏回到自己租来的小屋，准备给余年做些好吃的。余明仁入院后，她就没时间好好给余年做过一顿饭了，说来也是愧疚。

5岁的余年很懂事，她知道余夏顾不上她，从来没抱怨过，听从余夏的安排，和邻居家的小胖一起上下学。

这一天，家里的灯火是亮的。照得人心暖洋洋的……

余年是高兴的，推开家门：“余夏。”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雀跃欢欣，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余夏把最后一道糖醋排骨端上来的时候，正迎上小余年。余夏围裙一取，大手一挥：“开吃吧。”

小余年吃的欢喜带劲，她好长时间没吃过余夏的糖醋排骨了，余夏笑了，小孩子呀，总是容易快乐？。

余夏拿起纸巾给余年沾沾嘴角的油渍：“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爷爷怎么样了？”

“还好，做完心脏搭桥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你想跟我商量什么呢？”余年停下筷子，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们要搬回方轶家住一段时间。”

“好。”余年闷声回答。

余夏皱了皱眉，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我要告诉你的是，方轶和你爸爸的死有关。”说完余夏又小心翼翼地观望余年的神色，令她诧异的是，余年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你知道？”余夏眉头起了褶皱。

余年摇摇头：“不知道。余夏，我爸已经死了，我的妈妈也去追寻她的爱情，我就只有你了。”

余夏沉寂良久：“我不能让我哥不明不白的死。”余夏轻轻抚摸着余年的头：“你要相信，苏瑾很爱你。”

“我爸爸的事情过去了，而你是现在，我并不希望你为它做些什么。”余年放下筷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只有和方轶在一起的时候，你浑身上下都自带光芒，我并不希望你活的艰辛。”余年小大人似的说完，重重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排骨，小嘴里塞的满满的。

余夏静静的坐着。

余夏回来的时候，见到马路边上的拾荒老人，背着破麻袋，手里攥着垃圾堆里捡来的饮料瓶，坐在马路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世上，谁又比谁容易些。余年，我希望你不要反对我。”

余夏脸色一凝，不容置疑地说：“明天，我们搬家。”余夏收拾碗碟进厨房洗涮。

“姑姑~”

余夏脚步一顿，余年很少叫她姑姑，她不希望自己被别人认为是弱者。

而今天，余年叫她姑姑。

“你告诉过我：一念之慈，万物皆善。我们好好的生活，不好吗？”

余夏没回头：“我只是想要知道。”

“是吗？”

晚上，余夏失眠了。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被自己吓到了。镜子里面披头散发的人，那……是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形如枯槁，黯淡无光的眼睛透着些许的疲倦，如果不是镜中的双脚，就彻底是个女鬼了。天亮之后，伪装自己，要找一个下地狱的伴儿。

第二天，方轶来接她。

余夏坐在车的后排，窗外的风景一一掠过，一样的风景，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是心境。

方轶，我们就像是那盘根错节的枝蔓，若非刀剑，注定纠缠了么？

余夏安顿好余年，去了医院。

进入病房的时候，余夏就看到临床的小老头，点头问好，换来一声不满的“哼”以及随既转过身背对余夏：“不孝女！”

余夏笑笑。走到父亲病床前，把买来的水果放好，然后挑选几个，准备去洗洗。

然后拿起一份报纸，给父亲读新闻。

“你去了？”余明仁先打破沉寂。

“恩。”

“余夏，你就是执念太深。”

“我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

“你好好治病，我请了护工，我也会常来看你的。”

余夏拿起苹果仔细观摩，恩，是个好苹果！

“是他不肯放过我。”

“唉~”余明仁长叹了一口气。余夏坐在病床前削苹果，手法娴熟，苹果皮一层层剥落，剩下的，就只有果皮包裹下的不堪。

余明仁最终还是没能吃上那个苹果。

余夏接到了程砚秋的电话，余夏并不惊讶，甚至于像是早有预料。

余夏把削到一半的苹果放到余明仁床头，细心的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爸，你先睡会儿，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嗯？”余夏的语气简直像是哄小孩一样。

余明仁没有说话，翻了个身，背对余夏。余夏低着头，眼睑低垂，神色不明，最终，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