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声六月
这是余声的六月,这是雨夜的金陵。窗外的雨滴散落,一滴,两滴……掉在窗沿的雨棚上,拍打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悦耳的和旋,那样有节律。
余声六月翻开朋友圈,友人发了图片,配上“六月的尾巴”,我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六月的最后一天了,还不自信的打开日历核实了一遍。又一个月份在不经意间溜走,不知是时间带走了六月,还是六月带走了时间。六月带走了过往,带走了记忆,唯独留下了我…… 金陵是座不夜城,以往在这样黑的夜,仍能感受到城市的喧嚣。走到窗前,推开窗,将手伸出窗外,感受雨水的温度,感受六月的温柔,听她最后的呢喃。橘色路灯晕染下的夜,道路两旁的树,一排排居民楼亮起的星星点点的灯火,在这样的雨夜,显得分外安静,分外和谐与静好。万家灯火通明,灯火里有着怎样的场景?下班躺在沙发上的人,在厨房做着晚饭的人,等着家人回来吃饭的人,以及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的场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对比白日的喧嚣,人们各自忙活,在这城市中行走,奔波,运作,不为任何原因停留,带动整个城市的声响和节奏。下雨的夜晚,留得一份难得的安宁,忙碌的人们终于休憩,终于停留,也终于有时间思考,有时间发呆。我们常为前程和琐事奔波,忘了时间,忘了年月,当偶然翻开日历,才恍然,才感叹,时间过的好快,快到来不及追赶,快到来不及挥手。而她,就是这样,不容分说的飞逝。常常会想,岁月她会责怪我的无视么?她就这样一点,两点,带走她应该带走的,留下她应该留下的东西,不经商量,也不需要谁的允许。 六月走了,也就意味着这一年的一半已经过去了,在这些忙碌奋斗的日子里,我们给时间留下了什么,我们又在时间里,失去了什么?分别总是在六月,有些人的相遇是上天安排,有些人的离开,也是命中注定。时间让六月带走了回忆,让一些人从此离开,也让一些人永远停留在了六月。分分合合,哭哭笑笑,拥抱,挥手,如果六月也有情感,她一定是见惯了离别。 依稀还记得,少年背上行囊,离开在六月。离开了他生活四年的城市,离开了他学习四年的大学,离开一些日渐熟悉却又将遗忘在回忆里的面孔,离开还来不及和他挥手道别的人……若是日后缘分至此,恐怕这一生缘分都将至此,不会再相见,他可能也不会再回来……那些过往的,停留在六月的回忆,也不会再重演。回忆毕竟是回忆,是用来怀念和遗忘的东西。只是他离开后,那些曾有他的故事里只剩下一个人。而她,依然要走着他走过的路,说着他说过的话,看着他看过的风景,回忆着有他的回忆。只是那些场景,再也不会出现他的身影。她说,遇到他的她,是偶然的,是幸运的。他的离开,是注定的,是无言的。有回忆,总是好的。 就让今夜的雨,混着星点的灯光,拍打出一曲最后的雨夜霓裳。打一打窗外法桐树的树叶,打一打地上的泥土,打一打一把把行走的雨伞,打一打留在心底的思念,打一打六月最后的尾巴……明天一早醒来,它溜走,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吧?
余声六月河畔
2017年6月30日雨夜作于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