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的麻雀

我不由得地停下来咀嚼。

我呆呆地看着离我只有两三个位置远的桌子上的鸟。三四只零散地啄食着餐桌上别人遗漏的米饭。食堂一般要到大部分人都吃完后，才会发动阿姨们打扫清理。也就是说在我们吃完饭后到阿姨们出动前，便是我眼前这些小家伙们的用餐之时。我与室友们所选到桌位靠窗，今天天气很好，故所坐之处阳光遍地，格外明朗。光线好，要观察这些小家伙们也就不难了。只需自然地坐着莫要惊动它们，目光放到那些黑灰色中又带有白点的翅膀上。翅膀时而夹在身体两侧，用纤细灵活的双脚蹦蹦跳跳，像极了小时候的我。一上一下的跳跃之中，它们能以极短的时间完成夹取米粒、鸟喙吞食等动作。体态轻盈、娇小可爱便是我能想到的最佳形客。也许是它们是食堂的熟客了，不如野外的麻雀怕生，蹦跳着就来到了我的邻桌之上。也让我有了更好的机会去观察他们。

    我说不出这麻雀的品种，我所见的麻雀好像都长一样，这次似乎也不例外。脑袋上的毛光滑顺亮，灰褐色的头上突出一双小黑点，那种明亮，晶莹的色泽在阳光得直射下愈加突出了。身体微胖，肚子上有一些白色的斑点镶嵌在灰黑色的毛皮上。血红色的细管裸露在小脚丫上，远望过去，只有脚趾是黑色的。脚趾虽然很短，但还能见到那皱褶不平的蹼，如同光秃秃的石壁上微露的那种刻痕。看着看着，它们见桌上的饭粒差不多了，便吃力地飞到了天花板，就想是日漫里的倒霉熊爬雪山般笨拙，刚才那幅灵快的样子全然消失。我们食堂里天花板与众不同，它并不是封实的，而是由一层框架结构组成。材料是白色的中空的长方体合金管，一排排，一列列交叉组织成，中间是若干个矩形平面。放眼仰望食堂内部上方，不仔细看宛如一张巨大的白色渔网，定睛细瞧，才发现白黑之间是如此的协调。透过空隙看里面，还有一些管子，我想有些麻雀应该是酒足饭饱后在里面休息吧。

    一室友说，“这些鸟儿真好，从窗外飞进来，好比发现了一个世外桃源，食物充裕，空间广阔，此处又无天敌。来食堂就餐的大都和蔼相待，它们是多么幸福啊！”另一室友也表态说“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待久了是否会想念外面的阳光和青草，但愿不要和刘禅般乐不思蜀！”我转头看了下紧闭的窗户和纱窗，看来它们只能从有帘布挡着的大门出去了，也许是出不去了。若世上真有这样的世外桃源，会有多少人真心情愿地进来呢？

    “同学，吃完了吗？”食堂大妈扯开嗓子从另一头向我们大喊，我知道是时候回去了，但起身端起盘子之后，我又迅速地放下了，连忙把窗户和纱窗打开。尽管我知道阿姨打扫到此处时，又会把它们关上，头顶上的鸟儿一时也很难发现这个并飞走，但我觉得有可能的这种事情还是很幸福的，纵然可能性很小，小到渺茫。 （ 文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