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仇:第六章:财源广进刘仁扩家宅

2020-01-01  本文已影响0人  雨荷香远

         一、刘仁粉磨房终算成功了,终于步入正常轨道。在经受住一把大火燃烧洗礼,如同一只金凤凰,浴火重生,飞出低谷,飞向高山之巅。那把大火,尽管损失不小,但正因为有这把大火,烧出了刘仁不惧失败,不惧打击的坚强信念,烧出了他更加自信、更加顽强的人生拼搏意志。又经过同族兄弟刘光几个儿子的恶意竞争,刘仁又以他当仁不让的手法,果断出击,即刻使得刘光爷们,一个措手不及,且无还手之机。这样,不仅保住了自己充足货源,在刘埠岭全村老少爷们面前,占尽了道义。终于赢得了独霸城东乡一方,粉磨房一枝独秀的经营地位。使得刘仁的粉磨房步入前所未有的兴隆景象。事实证明刘仁赢了,他赢得在刘埠岭及附近邻村乡民面前的道义与尊重,赢得了所有商户,对刘仁粉磨房产品良好质量和信誉,也赢得他独自掌控价格的主动权。才使得他的粉磨房生意,空前兴隆,进进出出的前来进货的商户,给他带来滚滚财源

          一年登上一个台阶就连刘仁自己晚上睡不着觉,想想也觉得钱财来的太猛,连自己不敢相信,竟会有这样的收益。没几年功夫,还清了所有债务,包括借老爹的,有素珍借她娘家的所有借债,全部还清。还剩余大量钱财。有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广置田产。田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是庄稼人的立业之本,有了田产,才能使得家族,长久立于不败之地。刘仁深知自己老一辈人,为什么祖祖辈辈受穷,而无翻身机会?根本原因就是没有资本,购置田产,祖祖辈辈重复在那仅有的几十亩山岭薄地里,做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力。得不到翻身机会。尤其能拥有渠河边的良田,那不仅仅是几亩地,而是庄户人眼里有钱有身份的象征,是家道兴隆的象征。

        据此,刘仁将每年的收入,留足来年粉磨房资金周转外,剩余部分,全部投入田产扩置,各大型生产工具购置上。没几年功夫,不惜钱财,置渠河边肥沃良田近百亩运输车多辆,农田耕、耘、犁、耧、钯、杖等各种农具俱全。圈拦里饲养的各样大牲畜,牛、驴、骡、马满拦拉车的、拉粉磨的、专门拉犁耕田地的,各有分工。

        家业大了,里里外外跑腿打杂的,长工、短工,厨娘,看家护院的各色雇工,也逐渐多起来,真可谓已到了家大,业大的大户人家。家业大了,人丁多了,不论做一件什么事,仍必须经刘仁点头同意才能拍板定夺。刘仁哪怕说一句不经意的话,下面的人就要忙活大半天。刘仁治家成功,也使得他变得傲气、霸气和自负起来。原本就不苟言笑的面色,此时更是威严可惧。

        也是啊,纵视刘仁的人生轨迹,自十八岁娶妻,跟老子分家,去南湾捱立宅创业,风风雨雨一路走来,完全称得上在一穷二白基础上,闯荡成今天这样的家业,真的是不易啊。年轻时的刘仁,原本就是一副长长的马刀脸颊,眼睛程亮有神,且不失狡黠。有次,庄里路过一位牵驼的人,这位牵驼人主动跟刘仁娘说:“这是你儿子吗?”刘仁娘一愣,回头答道:“是啊,怎么了”这位牵驼人笑笑说:“你这儿子长大能担财,但短寿。”当时刘仁娘并没很在意,回家后就跟刘仁爹说了,刘仁爹也第一次瞅瞅儿子,暗自笑笑,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心里暗自留意。家境达到这样的兴旺时期,刘仁也已步入中年,与日夜操劳有关吧,此时的刘仁原本就胡须稀疏,现在更稀疏了,且黑白斑杂。深深的眼窝里,一双眼睛闪烁着几分狡黠,目光犀利而威严。当他注视对方时,刀子般会使对方顿感有些怯意,而不敢与之对视。而刘仁爹去世临终前,很满意地望着儿子刘仁,喃喃地说:“儿啊,家财没有个到顶的时候,够吃够用就行了,“树不焦捎能顶天”若是老不知道满足,最终会害了自己啊。”

        刘仁不论经商,还是治家,他是成功的。他的成功,在他自己认为,这无不源于他更于心计,和处事果断。经过十几年的苦心经营,艰难创业,总算是熬得出人头地。使得他原本就生性执拗性情,倔强而又暴躁的他,随着家业渐大,再加年是渐高,其性情也变得愈加严酷、怪癖、暴戾。说话做事,掷地有声,从来就说一不二,更容不得他人加半句言语。刘仁是本分的,是严格继承了老一辈正统思想,不歪不斜。即便现在拥有如此的家业,不吸毒赌博,不狎妓玩女人。唯一喜好,就是吸旱烟,一根长长的旱烟袋杆,最上好的楠竹,楠竹竹节密集、饱满圆滑、细腻。烟袋锅是金灿灿的黄铜制作,重足三四两。烟袋嘴是一枚圆滑温润的红丝玛瑙。眼袋杆中端,系一个熟牛皮烟袋包。就这根不招眼的旱烟袋如同一根权杖,无时无刻别再他腰间,从不离身。不论遇见什么事,总喜欢摸出这根旱烟袋,指指点点,使得全家老小及所有雇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所有人,都无不惧怕他几分。

         二、家顺不仅财源旺盛,人丁也同样兴旺。刘仁、徐素珍夫妇,每隔三年两载就增添一个人丁,不到十年功夫,连续养育了三女两子,使得沉静的偌大庭院,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正应验了那位风水先生说的:“财能生丁”的预言。当下的刘仁,真可谓是人财两旺。最令刘仁感到骄傲和欢心的,是他拥有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福来;二儿子名叫福聚。有了儿子,在任何人面前,做什么事都有了底气,那怕遇见皇帝老子,也不惧怕,因为自己有儿子。儿子是一个家族,是每一个国人心中,代代相传,香火延续不断唯一的精神依托和希望。若没有儿子,家业越大,人活得越没劲。再是那百多亩渠河河套地,那河套地,就是刘家家族兴旺的象征。那土地肥沃,不管你挖几铁楸深,土质颜色不变,全是黑黝黝的腐殖土,混合着黄灿灿的河淤沙。伏季下再大的雨,地里从不积水、不板结,不粘鞋黏脚。遇到干旱年头,地里土质仍是湿润柔和,如同刚浇灌过一样,特别生发庄稼。不论种植小麦、玉米或是大豆,都颗粒饱满,不倒不伏。不仅仅是产量高,且质量也好,被庄稼人喻为千金不换的“金盆底”地。这样的土地,怎能不使庄稼人心馋眼羡呢?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被刘仁做到了,且一买就是连片的上百亩,实现了几辈子人都不敢想的梦想,所有的这一切,其最大的精神依托,就是有儿子继承

        家里的粉磨房兴隆纷呈怎么做怎么顺,在城东北乡一带,更是占尽了先机与风头。兴隆的粉磨房,给刘仁带了滚滚财源,使得刘仁的家业迅速扩充。逐渐增多的人丁,使原有的老房子,已远远不够用,也不适应全家老小居住,不得不再扩建住宅。计划扩建时,除保留最初建的那三间北屋、东西厢房和原有的院子外,在此基础上,再往前、往东扩建三进三出宅院,新扩建时,按福来娘素珍的意愿,再去请那风水先生,给勘验一番,但刘仁没同意,刘仁认为,他的成功,靠的是自己精到的眼光和果断处事能力。这些年来的事实也证明,在一个白手起家的基础上,能发展到今天这样规模的大家业,就是靠的这一点,事实也证明,自己做出的每一项决定应该都是正确的。所以,在他认为,风水先生说的那一些,不是一点道理没有,但大多是些故弄虚玄,安慰人心的说叫。对于风水先生说的话,不可不信,也又不可全信。      

          二、扩建宅院,在刘仁一生中,不是随意可做的一件事,是他倾其自己大半生的拼搏,梦寐以求的在刘埠岭老少爷们面前,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令人刮目相看的大事。在刘仁的心目中,在跟老子分家之处,因为没钱,要低人一等的去借钱。粉磨房被大火烧毁,二次修建时,因为没钱,使自己陷入极度困顿和无奈之中,纵有再大的雄心壮志,没钱也难于施展。幸亏素珍二次去她娘家筹借,才得以重新修建,继续投入生产。

         钱财,在人穷困潦倒时,它是人的命根子,是做梦都想的宝贝。当有了钱,而且钱很多,多的一时难以计算时,它不再是人的命根子,也不再是什么高不渴求的宝贝了。唯有使钱变成千亩田产,显赫家宅,钱才是真正的财富,才是真正体现钱的价值。所以,此时的刘仁,决意不怜惜钱财,要用巨大钱财,建造一所自己理想中的大宅院。所用物料,包括门窗、院墙、木材、砖瓦、石料等上好的。制作工匠,也必须是有名的技术高手。扩建房屋的各个环节,必须考究精细,使人不论从那个角度观看,都应是高大新颖,豪华气派。钱财再多,无声无息,藏在家里,那能叫财富吗钱财放的时间久了遇到兵荒马乱,那只能招来灾难,或变为一堆废纸。即使生出些是非来,那钱财也不是成了乱事之祸吗?不如将其变成可看得见,望得着的物件,那才叫真正的财富。一座百年老宅,千年不垮,才是一个家族兴旺,能流传于世,拥有财富的最好象征。

         按刘仁自己的规划,新修的内、外宅院,将新旧两重院落,包括粉磨房在内,统一圈在其内,内出、外进只留一个大门,即紧贴着老宅北屋的西山墙外沿,面向西北方向,留一个高大气派的大车门,出大门便是能通往东、西、北三面的大路。东侧即是四季流水不断的湾塘。门口有水,谓之风生水起。在车门内两侧,各留一个门栓插口,门关子用一根由两人才能抬得动的圆木门关子,晚上只有将大门关闭,再横上门关子,使得整个院落完全与外界隔绝,家业大了,首先要防的是贼盗、土匪。唯有这样的安全设施,才能固若金汤。刘仁这个总体规划、设计、建设,从整体宅院看,既方正整齐,又牢固安全,大小车辆出进也极为方便。

        依据刘仁的规划,专门差人逐一绘出草图,各个大门、各个院落尺寸、房屋大小、各房间窗户样式大小,都有各式各样的草图,草图绘出之后,再经刘仁一一仔细过目,才能正是确定施工。按照刘仁这个宅院整体规划图,从整体看,的确很方正,符合民宅建造规则。从防盗安全角度看,也很牢固。但唯有一条,即违背了最初风水先生留下的禁言:“日后发迹修宅,万万不可走乾门,若走乾门,家人必有重损”。何谓乾门?西北方正是乾门之正位。而刘仁规划的大门口,就在此位。

         三、在修宅动工之前,福聚娘素珍走出家门,看到刘仁的计划安排,确定要走西北乾门立马站出来向刘仁重叙当年风水先生的话,只见刘仁瞪起一双闪光的小眼睛,板着脸孔,抖动着下颌那几根胡子,冷冷地吼道:“只要有我在,就不许女人说话”。此时的刘仁,刚愎自用,已不再是分家之初时的刘仁了,现在的刘仁,已变得唯我独尊,为我是从,容不得她人半句意见。一句冰冷的话语,如同一块石头,重重砸在地上,也如同砸在每个人的心,使得在场的所有家人以及各路干活的人,当头一棒,都噤若寒蝉,人再敢多加句评论。就这样按照刘仁说的规划,开始放线、破土动工,修建新的宅邸。

        此时,刘仁财源旺盛,家资丰盈,正是日子过得最红火时,可谓达到最鼎盛时期。新修建宅院之初,因工程量大,工期也长,事情必然繁杂。单靠刘仁自己难以应付,便跟账房周先生议定,由刘仁指定人选,拟定三人事物小组:有专门外出采买,凡采买物料,须周先生开出的采买清单,采买清单须经刘仁过目方可实施。修宅工地,有专人负责验收物料,经验收合格,点清数量后,开出收料单子,单子一式两份,一份交账房,一份叫送货人,送货人拿验收单子,去账房、经账房核实无误后,方可领取货款。

       修建宅院,为保证工程质量,刘仁专门请了一位有名的总监工,名叫魏同乐,对整个宅院、大门等所有大小尺寸及样式的草图,都经过魏同乐之手。每一个部位,都提出了具体要求,所有房屋、院墙底座,全部采用方正精制大青条石;房屋所用的青砖,都必须是大号条砖;所有条砖,都需八面八棱八角磨平,尺寸须一致,棱角不得有任何破缺。粘连砖用泥灰,须用生石灰,泛开后用水池过滤出的雪白灰膏,垒砌成的墙面,要清白分明。砖与砖之间缝隙,必须横看横直,竖看竖直,所有砖缝,如同一条细线。

        经刘仁这么一说,魏同乐心里暗自思忖,还真不敢小瞧,眼前这位庄稼人出身的刘仁。魏同乐,约五十开外年龄,胖胖的圆脸,自然面带微笑,一副和蔼可亲模样。他十五岁拜师跟师学艺,师傅是砖瓦土建工程高手,魏同乐又天资聪颖,凡经师傅指点,一点就通。凡经他规划的工程整体结构的牢固性,或制作垒砌的墙面及配窗整体美观性,都是无可挑剔的。别看他年纪轻轻,曾多次受邀主持承建政府公馆,大型民宅,庙宇殿堂等大型建筑,都受到极高的评价。但唯有一点,不受人待见,那就是喜欢抽大烟,狎妓玩女人这是旧时男艺人的一个普遍通病魏是刘仁的一个知己朋友给介绍的,朋友介绍的很详细,优点、缺点如实阐明,但刘仁觉得,只要手艺技术不含糊,即便行为不甚检点,也无碍大节。实践也证明,魏真的是建筑行业里的内行老手。

         四、寒来暑往,花开花谢。刘仁家宅,人们日复一日的劳作着。人手、物料一应俱全应有尽有。采买的、运送的、制作的、安装的、所有用的大青石条石,大青砖,还是房梁屋架等所有原材料,都是有名产地出产的上好材料,价格自然也不菲就一对大门口的青石石狮,采买人回来汇报说,张口要价现大洋五千块,不能还价。刘仁未加思索,便点头答应了。内院的所有院墙,都要制作木制或砖雕窗花或花窗,每制作一个花窗或窗花,尤其是砖雕,需要雕工精雕细作,要耗用大量工时,刘仁也一口答应。

         所有请来的各路师傅,泥瓦工、木匠工、油漆工、铁匠以及镶嵌门楣边角的轱辘匠人,都是座近方有名的技术顶尖或各怀绝技的工匠师傅。经过近三年的精工制作,一座规模宏大,崭新气派的宅院即将落成。这与魏同乐在整个修建期间,各工种衔接协调,物料及样式及时调配,各道工序质量严格把关等,都功不可没。所有内院院墙,洁白的石灰膏墙面,上下衬青一色青石底座和灰青色小瓦墙脊,中间间隔有松竹梅《岁寒三友》和梅兰竹菊《四君子》砖雕花窗,使得整个宅院充满幽静和浓浓书香气息。每当刘仁叼着烟袋,驻足仔细观看后,嘴角总不自觉得翘起来,内心洋溢出不尽得满意。邀请魏做监工,再次证明了自己,当初选择是正确的。正当刘仁暗自欢喜之余,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惊天事故,在这最后环节发生了。

        刘仁修建宅院在最后环节安装大车门上梁时,一位小木匠上梁固定梁架子,由于大门山墙较高,然会有些抖动,加之这天风刮的也比较大,木匠年轻,缺乏经验,小伙子站在山尖上不慎一脚踩空,身子失去平衡,便一头栽了下来,头颅正好栽在下面堆积的砖石上,只见一摊鲜血涂地,当场就没了气息。由于一时慌乱,引发连锁反应,站在另个一个山尖的人,也跟着栽了下来。被众人扶起时还能说话,正往屋里抬时,也渐渐没了呼吸。在这一瞬间,就接连失去两条鲜活性命,刘仁闻讯赶来,人命关天,紧急吩咐人请医生,抓紧抢救治疗,但因伤势过重,救治未能如愿。在这关键时刻,没见到魏同乐,怎么呼叫,也不见魏的踪影。气得刘仁颤抖着胡子,两眼滚圆,透着蓝光,像只要吃人的狮子。怒吼着命人赶快找魏同乐来。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有人才从一家私人小烟馆里找来,魏同乐一听出了两条人命,顿时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一见到刘仁,便一个跟头就扑倒在刘仁脚下,哽咽着说道:“刘庄主,在下该死,今儿本不该离开这里,但自己今天像被鬼牵一样,离开了。眼下发生的这一切,都有在下一人承担,绝不连累庄主丝毫,说着便哽咽哭泣起来。

        常言道:世事多无常。”灾难来临,只是在一瞬间的事。造成这样大的灾难,对刘仁或魏两人来说,他们会在各自的心里,作怎样感想?一个相同的致命错误?“即满招损”当风光无限之时,潜藏着可怕的祸患,当祸患发生时,使惊惶无措,而措手不及便是乐极生悲。

        此时的刘仁,站立在大门前,被风撕扯着。他面色苍白,失去往日神采的目光望着站在对面的素珍,其实这时的素珍,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神情极度悲伤。而刘仁神色惊惧,悔恨交加,呼吸也显得急促面部表情复杂而无奈。呆站了许久之后,了一眼跪在地上,仍在抽泣的魏同乐,便无奈长叹一口气,喊道:“起来吧,再哭也没用了。早已失神的魏匍匐在地,竟一动不动,身子如同僵化了一般,或许根本就没听见刘仁的喊声。刘仁这才向前躬身起他。又挥挥手中的旱烟袋,向围在身边的众人示意,个忙各的活,都声张。拉着魏进客厅商量,如何尽快处理安置好眼下这两人的后事

        刘仁家的宅院终于完工落成,一座崭新又气派的宅院,屹立在绿水倒映的南湾捱南畔,使得刘埠岭刘家,与他的粉磨房一道,成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声名远播,响遍整个城东半乡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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