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共识”系列】（一）共识的起源

接下来几周，想和大家聊一聊我对共识这个话题的一些思考。今天第一部分主要谈一谈共识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需要共识？

1. 共识的起源——一切来自大脑皮层的变异

在《人类简史》一书的开头解释了人类共识的源起。在古代，人类并不只包涵我们现在的这个“人种”。人类有几个人种，就好像猫科动物有老虎、熊猫和家猫一样。现在的地球人在古代其实只是人类的一个分支，叫智人（homo sapien）。历史上还有鲁道夫人（东非）、直立人（东亚）和尼安德特人（欧洲和西亚），他们都是“人类”。

历史演化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了，智人也就是我们现在的人类生存了下来，其他的人类都淘汰了。在当时地球上共存的人种中，智人不是身材最高大的，也不是肌肉力量最强的，甚至也不是脑容量最大的。那我们是靠什么竞争过了其他的“人种”？

答案是智人会使用语言。智人的大脑率先进化出了语言模块，而这一功能使得人类可以通过语言想象出情景，达成共识。

举个例子，如果你从在河边遇到了一条蛇，那么你如何告诉你的同伴避开这个危险呢？通过声音你可能会告诉同伴有危险，但如果不使用语言，你就无法让没遇见蛇的同伴想象出那样的场景，你更不能告诉它，你可以以怎么怎么走来避开这条蛇。因为有了语言，人可以理解、想象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情景，互相交流达成团队的共识，前人的经验也可以传递下去。

2.共识的难题——规模越大，协作越难

因为发展出了语言能力，使得人类更容易形成共识，大规模地协作效率提升，生产能力得到提高，人类的协作范围也逐步从家庭扩展到部落，从部落扩展到国家。当人类社群的聚集规模越来越大时，社群内部的意见就越来越多，光靠语言就很难达成共识了。

在周朝的时候，天子只是象征意义上的国家统治者，各个诸侯国分封建制，内部采用的是家族制的管理方式。职权的分配、人才的任免都是诸侯国自己决定的。那周朝靠什么把大家联系起来达成共识呢？靠礼制。衣食住行都要按照统一的仪式来进行。你的脑子里打着什么算盘，我不知道，但是你也不知道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那我们如何保证我们能在一个社群、制度里合作呢？我们制定礼仪，约束一下外在的行为，而行为是否符合礼仪是可以观察到的。如果你周围的人都尊重了这种礼制，那么就产生了一种身份的认同感。就好像足球场上两个球队统一队员制服一样。

这种达成的共识方法有问题吗？有问题。我可以表面上衣冠楚楚以礼待你，然后背地里做一些阴险的事情暗算你，礼制约束不了伪君子。所以历史上很快就礼崩乐坏了。后来中国古代社会是通过法制再加上道德、宗教、习俗的共同影响，帮助人类在更快地在不同的场景下地达成共识，减少摩擦。

你可能会问，个体能不能不被这些主流的价值倾向绑架呢？当然也可以。比如说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那他可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或者美国的梭罗在瓦尔登湖旁修一栋屋子，与世隔绝过自己生活。但是你如果想提高生活品质，想要有更多的需求被满足，那就要参与社会分工，和别人达成共识，通过协作更高效率地满足彼此的需求。

就算是造反也是需要共识的。比如黄巾起义时的旗号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意思是说黄帝是天子，但是他代表的天已经变了，我才是新的天子。当发生动乱时，造反者一定要弄一些名堂来宣扬自己的正统， 太平天国时洪秀全说自己是基督转世，都是为了 更好地达成共识，保持精神世界秩序的统一。这是具有非常大的价值的。如果没有共识，那么很容易相互猜忌，相互不服气。你说你可以当天子，那个人也说他能当天子，那你让老百姓听谁的？如果每个人都这样，那么大家都不干活了，天天就争论谁更适合当天子了。所以共识可以减少内耗，人类的协作的团队规模越大，越需要共识。

3. 小结

今天的文章我们聊了共识的起源，共识从人类学会使用语言时就产生了，通过语言能力人类发展出了想象能力，能够理解、体会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这就促使了人类协作效率的提升，也提高了人类的协作规模。但是协作的规模越大，共识就越难达成，因此政治制度、文化、道德和宗教都能逐步发展帮助人类在更多的场景下达成共识，更好地协作。

在这些场景中，最常见的就是市场交易了，而交易中用到的钱无疑是人类社会最成功的集体共识。那么共识和交易是如何相互促进，不断发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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