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情感】凭栏眺望倚窗花（五）

杨淇很惊人地发现，云岫的头脑异常灵敏，这差点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寒假期间，杨淇不止一次去医院看望云岫，不想这位美少年的学识竟不比他差反倒有“逾越”之势。杨淇再次怀疑他的身份，怀疑他是否是仿生人，还怀疑云岫上次与他撒娇请教学习的用意。但看着他消瘦的身体和虚弱的体质，杨淇不禁一身冷汗。最后一次，临走之前，云岫留下一句话，“如果再次遇上我，请哥哥与我坦诚相待。”杨淇是不可能理解的，但他仍然摸着他的头，让他好好养病。

春天，万物复苏，只是温度很低，杨淇独自去上班，却在办公室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杨淇虽不敢断定但也觉得现实中的事情可能就是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安安静静地没走进办公室就直接去教室给学生们上课了。可谁知学生的消息比谁都灵通，杨淇进教室的瞬间，整个班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极其不安的氛围，这使他有些惊讶，更进一步证实了他的想法。透过窗子看，在不远处，云岫迈着稳健的步伐从杨淇待的教室风一阵地走过，面容虽然还是有些惨白，但脸上的笑容很坚定，仿佛即将踏上多年未拾级的楼阁，有一种重登高楼的阔远舒适之感。他仿佛眺望着远处的山与水，像看卷轴一般，体会着内外山水的喜悦……班上的女生几乎在同一时间内都将这窗外的人儿看得忘乎所以，站在讲台正准备上课的杨淇也不能幸免，即使这样的事实他是已经猜到了的。云岫还是依然消瘦和苍白，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美。他是一道风景。

“该回来的都回来，上课了上课了。”杨淇清了清喉咙，硬把自己的眼睛从窗外拉回。讲台下的男生女生都没有准备上课，还在议论纷纷。不过，此时的杨淇依然没能缓过神来，不过有一件事他是明白的，那就是最近几天学校的气氛大概是要被云岫改一改的。这一节课杨淇上得极其没有兴趣，恨不得跟那些女生们一起去隔壁教室看看那个美男子如何在他的学生中间释放魅力。不多时，云岫的一些个人信息就要被传得人尽皆知，比如他哪个学校毕业的啦，什么专业啦，哪个地方的人啦……等等之类。

杨淇这天上午没有回办公室，上完了课在食堂门口抽了支烟。思索着云岫这个人。原来，他临走之前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不是多余的，而是一句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的一个预想。仿佛从在医院里第一次相遇到之后的相熟，像被什么看不见的线操纵的一样。但是，云岫的瘦弱显然不像一个健康人一般，那是一种病态的虚弱，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他冷静地思索着这一切，“坦诚相待”之中似乎饱含深情，但依旧不能排除其中隐情的可能性。杨淇觉得越想越乱，便出门买了一杯咖啡，在冷风中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云岫像是知道杨淇有饮用咖啡的习惯，电子显示屏中的躺着的信息是他发来的。杨淇在咖啡店匆匆买了一杯咖啡直奔办公室。

云岫在办公室门口站着，显得有些瑟瑟发抖，杨淇见状询问他为什么不待在办公室里。云岫只是很高兴地把咖啡接过来，在办公室门口的冷风中大口大口地喝着。午休时分，两个青年在办公室门口说说笑笑，竟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杨淇感觉与他的对话还是像从前一样轻松且温暖，并把之前想问的话都吞了回去。反而，“坦诚相待”与云岫清澈的眼睛使杨淇的那颗心脏极柔软起来，担心起他瘦弱的身体。“下次午休的时候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下，在冷风中吹可是要冻出感冒的，”杨淇摸摸他的头“下午要开例会，不要忘了。”云岫只是轻轻地说“怕你找不到我。”杨淇想到上午隔壁教室被学生围得水泄不通的状况，突然笑了起来。“真是难得清静。难怪你要站在这里喝冷风。”杨淇笑着说。云岫微微低下头，脸有些涨红，不再做声。杨淇眺望着远处树群新冒的嫩绿枝芽，沉默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