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场上的幽灵：第五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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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的夜店一条街，依旧是灯火辉煌。于洪军抬腕瞧了一眼手表，金色的劳力士反射出一丝微光，这只表虽价值不菲，但也陪他度过了十几年，对于经纪人这个行当来说，他算是勤俭节约的了。

        “怎么，怕回去晚了挨嫂子训？是跪搓板，还是跪遥控器？”刘建军笑着打趣说。

       于洪军呷了一口饮料，他是不喝酒的，用含混的京腔骂道，“你丫小子说点好话，盼我点好行呗？亏我多年带着你，良心他妈都让狗吃了！”

       “你看，让我摸准脉了吧？你就是害怕嫂子，这才刚十点半，慌啥。”

       “不跟你闹，”于洪军又仰脖喝了一口，接着说，“你倒是给个准信儿，陆锋转会去振华，你们收不收？”

      刘建军沉吟了半天，憋出一句话，“额……，只要不超过3000万转会费，我们就收了。”

      “你丫倒不傻，我家陆锋身价4500万，不到3000万卖给振华，你以为我干的是济贫福利院，还是救灾的粥厂？你让我怎么说服李劲？我这个经纪人自打自脸么？”

      “老同学，生意么冷静一点，陆锋的水平直线下滑，大概明年不会值2000万，此时出手还不亏，我已经很照顾你了。”刘建军阴下脸来，一本正经的谈生意。

     “嗯，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谈的，我明天再去听听陆锋的意见，你安心等消息吧！”于洪军答的如此干脆，大抵是谈崩了，等消息那是托辞，基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同学，我送你一程吧，外头雨下大了。”“不用，我想走着回去。”刘建军听得懂话音，见他起身要走，便不再相留，二人不欢而散。

     其实，于洪军曾经是刘建军的大恩人。十几年前那两场经典的转会，炒红了亚洲第一前锋刘建军，当然这也使永安那个不起眼的小俱乐部声名远播。将前锋和后卫先后卖到国外，真可谓是史无前例的头一遭，刘建军去了德甲，张耀东去了意甲，两人混的风生水起，就在那时于洪军也戴上了金表劳力士。

     时光迁移，人情淡漠。好似一杯久泡的清茶，冲淡了利益，人心也跟着稀释，情谊如清水般寡味，逐渐远离。自从刘建军登上振华主教练的高位，仿佛鸟雀寻到了高枝，便一改往昔。刘建军有了话语权，于洪军少了谈判的资本，两人不再是合作伙伴，表面上谈生意，实质是陌路人。难怪有句西方谚语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久的朋友。在利益面前，人性虚伪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