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的雪
文/一诺余生 文/网图侵删
网图侵删今天看新闻,说中秋未到,长白山天池已经形成今年入秋以来第一场积雪,而且,目前降雪仍在持续中。
虽然抬头看不到长白山,但它离我居住的地方并不远。或许是因为海拔的问题,又或者是因为地形的问题,我住的地方并未降雪,只是台风过境时下了几场雨,每场雨过后,空气就冷了几分,夏天就这样不见了踪影。
往年,都是中秋节或者国庆节过完之后才开始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似乎今年的雪比以往来得要早,长白山上已经银装素裹了。
固然没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宏伟景象,但可以想象或者推测,这场山下的雪就在来的路上了。
鲁迅先生《野草》集中的《雪》描述:“朔方的雪花在纷飞之后,却永远如粉,如沙,他们绝不粘连,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就是这样。”这雪描述的只是隆冬时节的雪花,在北方,第一场雪还不至于这么干脆的,即便他们在纷飞之后,还是有一定的粘连。
这取决于当时的温度还没到那么低,地表的热度会让落下的雪花慢慢融化,要是赶上雪大,临近黄昏,那就要斟酌一下了,那雪花落地化成的水,会在夜间凝结成冰,上面再覆盖一层厚厚的白雪,外出的人或车就要格外注意,尤其是有坡度的地方,很有可能上不去或滑下来。
在东北有一句话说:“雪停就是命令!”以前刚从江南来东北的时候,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我也被迫去执行这命令,在东北生活十多年,我才懂得它真正的含义。
其实,有时候雪还没停,越下越大的时候,除了环卫工人,几乎家家户户的劳动力都会穿着厚衣服,带着皮帽子,扛着扫帚和铲雪锹,出来扫雪,要不然等雪堆积太厚,就很难弄得动了。尤其是早上,必须起个大早才行,要是被车轱辘轧实了,铲起来就费劲儿了。
现在要好一些了,尤其是大路上,雪下大了,温度低,就会有环卫工人开着除雪车,边扫雪边撒盐,因此,在东北冬天开车,只要不是突降暴雪,城市道路还是相对干净的。
在一些家属区的角落里,也有孩子堆起雪人来,只是这雪人少了南方的那种趣味,尤其是过了一个晚上,被朔风一吹,更像雪雕了。即便没有到春天,天天被朔风吹着,慢慢地雪人也盘了脚,矮了身子,偏了头颅,没有一点雪人该有的童趣了。
最难忘的是在黑龙江雪乡生活的那一年,我连续经历了十三场大雪,稍小的雪下得到脚踝往上,稍大的雪下得超过了膝盖,行路都异常艰难。即便是这样,也是必须要除雪的,不像南方,过几天就融化了,这里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五月份。最痛苦也是扫雪,地广人稀,不大一块地方,一个人扫,要扫上一天,累得气喘还看不见成效。
那一年后,我离开了雪乡,现在听说好一些了,简易的吹雪机或者新增加的吹雪车都会出动,减少了人力,提高了效率。
今年在东北还能等到在来的路上的那场雪花,还能仰头去看雪花在灰暗的天幕中如精灵乱飞,还能去帽儿山顶看“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还能去不远处的民俗园看雪雕彩灯,或许到了明年,再看见长白山落雪的新闻时,我就该念着鲁迅先生文中的另一句了:“江南的雪,可是滋润美艳之至了;那是还在隐约着的青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