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久违的家乡
在W市封了100多天,从盛夏封到隆冬,这次封控,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头一遭。终于体会到自由有多么重要,而每天只局限在很小的一片区域内活动,心理和生理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
11月27日,W市放开的消息甚嚣尘上,不知这回是否是真的?28日,社区允许下楼活动,看来解封已经指日可待。29日,发了出门证,可以出小区,和媳妇商量着到新市区去看看岳父岳母。
11月30日,和媳妇搭乘出租车来到新市区,抖音上刷到12月1日,W市将开放疆内铁路。这下意识到,陪媳妇的日子不多了,还想着怎么跟单位解释,局长秘书发来微信来催了。看来他们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我回去也是隔离,还不如待几天等局势稳定了,再回去就可以正常上班了。可那边等不及了,我也不能赖着不是?
买了12月1日的火车票,晚上陪着媳妇躺在床上,媳妇眼睛红了,眼看着眼泪就要下来了。那张纸巾擦了擦她的眼睛,说了几句宽慰话。当天晚上,小胖微信视频打给我,聊了半个小时,媳妇生气了,到客厅床上睡觉去了。
我发现情况不对,立马把媳妇劝回来,赔了不是。媳妇火消了,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自8月9日封城朝夕相处了100多天,明天就要踏上归途。虽知道这天终会到来,可就是不想它来的那么快,每次网上都有些不实言论,谈论着会封到什么时候。而心里总想着能封多久是多久,最好封一辈子。到了我俩满头银丝,躺在床上一起死去。可终归是幻想,这座城终究会恢复生机的。
12月1日,媳妇早上起来做了早饭,包子、鸡蛋、玉米。吃饱穿暖,媳妇把我送到火车站,站在检票口那迟迟不走,我挥了挥手让她回去,她看了好一会儿,想必眼泪又在眼角打转。我往回看了好几次,确认她走下电梯才回头,鼻子不禁一酸,眼睛湿了。
乘坐复兴号下了X站,在写有家乡名字的牌子前站定,等了几分钟上了一辆破破烂烂的中巴车。这车真是破得可以,外观不说了,内部真是惨不忍睹,脚下的地板都是铁锈状,开了一阵连个暖气都没有,硬是把双脚冻得冰凉。这下惨了,非感冒不可。到了卡点,又不知等了多久,一车人都冻得直跺脚。有个当兵的,身穿让人羡慕的军装,可也经受不住这恶劣的车内环境,乘着有点挪脚的空间跺脚,想通过这种方式产生些许热气,可也是徒劳。
过了好一阵,有人通知下来做核酸。不下不知道,下车吓一跳,漫天大雪,核酸点就是马路对面的破帐篷。做核酸的速度真是慢的可以,可以打破吉尼斯核酸慢速最高纪录。等到我做核酸时,向里面看了一眼,这大白在电暖气的呵护下慢条斯理,浑不知这外面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唉,伤感、惆怅、无奈,有什么办法呢。
终于被车拉到我房子隔离。冰冷的双脚在舒适温暖的室内环境下逐渐暖和起来。网格员在门口贴了隔离封条,每天父亲把母亲做的可口的饭菜从楼顶拴着绳子递进来,消化掉,心里别提有多惬意。
家给人的感觉,就是任凭外面雨雪交加,它都用坚实温暖的肩膀替你遮风挡雨。这热腾腾,冒着烟火气的可口饭菜,让我又回味起人世间的剧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