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涛：陪安拉木措走过的短暂岁月

一些人的相遇，给我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乐趣。从此，我们也有了软肋，会不会有一天也要分开……

那一年，安拉木措刚来古城，她喜欢城墙角的青砖，和护城河戏水的鸳鸯。在那个落叶缤纷的季节，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木措踏进校园，辛青杉一口气把行李扛到五楼宿舍，然后拉着木措去报名，当晚她们去回民街吃牛肉泡馍……有青杉在的地方，木措从来不用带脑子，像个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的孩子，东瞧瞧西望望，被青杉拉着……穿过西羊市的人潮……

我每周四选修课的同桌，是木措。我选修课都在梦游，偶尔醒来，看看旁边，木措在白纸上画下一个黝黑的藏族小伙子，我问：“你相好的？”

木措：“我喜欢他。”

然后我打开钱包，夹在缝隙里一张照片，我盯了好一会儿……木措问：“你相好的？”

我：“同学……”

木措：“胆小鬼，不敢承认……”

我：“本来就不是……”

木措：“她叫啥？”

…………

她叫李舒儿，是我隔壁村的。

那时候，炊烟缭绕，我们经常打打闹闹，村里人都开玩笑说给我俩订娃娃亲……

但是，母亲极力反对。最后，舒儿和一个叫曹睿的订了娃娃亲。

我那时6岁半，哭了整整一夜。

后来，舒儿再也不和我玩了。

…………

木措问：“那舒儿现在在哪儿？”

我说：“第一排第七个”

木措说：“就在班上啊！”

我说：“这就是我选修护理课的原因啊！”

木措说：“喜欢就上啊！”

我说：“你往后看，最后一排”

木措说：“只有一个男的，不像学生啊！”

我说：“他不是学生，在市人大工作，叫曹睿……”

木措：“我靠，舒儿的未婚夫？”

我说：“可以这么说”

…………

2011年8月，我们去芙蓉古镇玩儿，我们认识了在这儿开客栈的郑小茹，她比我们略大几岁，很成熟，很会生活……

因为9月开学，我们都回到了学校，曹睿则继续留在芙蓉古镇，经常和小茹一起出去走走，吃个下午茶……

…………

2011年国庆，我们叫上了小茹，六个人一起去了凤凰古城。正值青春年华的我们，正如《仙剑奇侠传三》里的他们，曹睿像景天，雪见像是小茹，舒儿像龙葵，安拉木措像紫萱，青杉像徐长卿……而我，像局外人，却得到的关心……

…………

2012年5月，在平遥古城的小街上，曹睿和小茹在一起了。

舒儿哭了很久，我带她去了漠北古城。漠北的风很大，我俩坐在黄沙上，她趴在我腿上哭了很久很久……

……

再后来，大概11月，我和舒儿，安拉木措和青杉，我们四个去了宁夏的沙湖古城。沙湖是一片黄沙的湖，是我们四个最好的记忆，只要我们还在，我们约定，四个人以后来沙湖拍婚纱照……

…………

2013年8月18日，曹睿和郑小茹的婚礼。

最初的设想，是在拉萨布达拉宫举办一场婚礼。最后，婚礼在双羊古城举行。双羊也成了我们这群人最美好的记忆，我想，对于舒儿来说，那也是她重新开始的风景……

那晚，我带舒儿穿过了整座双羊古城，包括每一页地砖和路牌，都刻有我们的脚印，和来过的痕迹……

…………

2015年10月1日，安拉木措大学毕业回到了海东市。而辛青杉在遥远的西藏守护着祖国的边疆……

…………

我和舒儿离开了古城，回到了村庄。

我们曾经心心念念的袅袅炊烟，早已不复存在。

几经周转，我和舒儿回到了漠北古城，我知道舒儿喜欢这里，所以我陪她生活在这里，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度过余生。

…………

2017年11月，我接到了青海的电话，叫上舒儿，扑出门…………

凌晨五点，赶往青海海东。

从机场到海东人民医院……

这是我和舒儿最慌的一段时间……

我们跑进医院，一层楼一层楼的爬，不知道11层有多高，舒儿崴了脚，我扶着她往上爬……

1103室，跑进病房，安拉木措，你起来，起来，你不能躺着，谁让你躺下的……

舒儿哭了，小茹也哭了……

青杉用白布遮住了木措的上半身……

我和曹睿站在一边，看着青杉颤抖的手，脑海中的幻灯片不停播放……

…………

2020年6月27日，青杉来漠北古城。

我们在古城的街道里大醉，也不知道谁提了安拉木措，我们突然陷入了寂静……

我又想起选修课那个同桌……

整天跟在青杉屁股后面的孩子……

谨以此文，献给我们最爱的安拉木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