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二)
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哥哥始终如一的践行着这一千古孝行。
似是上帝的安排,我和哥哥相识于一次公务之行。从蛛丝马迹中,我已经判定哥哥就是姑姑的儿子。简单寒暄之后,“我的奶奶是你姥爷的姐姐。”我说出了这个亲情密码,相互之间,也由陌生变得熟络起来。
这几年姑姑住在琛凯花园,处在高楼之上,并可以看到人工湖泊,绿树成荫尽收眼底,花香鸟语不绝于耳,是一处老人绝佳休养寓所。
“我娘受罪了!”从哥哥记事起,母亲总是劳作在田间地头,紧紧张张地维持着家庭生机。令人难以想象的是,母亲经常面向一隅,独自饮泣,好像总有着解不开的忧伤。但姑姑是一个刚强的女性,生活随给了她万般劫难,她都能一一破解,把最慈爱柔情的一面给了孩子们。
“从九六年起,我们就把母亲接到了县城,结束了刨土坷垃的生活!”来到县城的姑姑,和哥哥们住到一起,一辈子的辛苦劳碌,终于换来了温馨甜美,其乐融融成了常态,绕膝之欢便是日常。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操劳一生的姑父在十多年前撒手人寰、驾鹤西去,姑姑晚年孤独,就成了心殇。回味一生岁月,犹感少年日子,心事重重,犹为憾事。
“我们大了,也逐渐了解了过去,很理解她的想法,尤其是母亲得病之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姑姑在去年春天得了不好的病,哥哥更觉得重任在肩,要为母亲考虑,了了她一生的憾事。
哥哥随即通过我和舅舅(我叫叔叔)进行了联系,毕竟是血浓于水、根叶相连,亲情在心,无比亲切,表达了情愫,约定了行程,无限欢愉在心,不尽期望于怀。
难忘2022年7月2日,兄姊相见于琛凯花园,相拥入怀,几近哽咽,往事浮上心头,兄妹情诉于堂前,不尽欢乐,几多悲情,真是:少年兄妹老来情,几多亲近几多愁。妗子看哥哥身板,尤有姥爷逸风,眉宇英气在,疑是在梦中。
此后的日子,我便多观察哥哥微信圈,尤其是节假日,哥哥多是和姑姑一起度过:或徜徉于西山,或游乐于渠畔,皆全家出行,尽绕膝之欢,欢声笑语在,欢乐尽开怀。伺候母亲吃饭,帮助母亲洗脚,捏肩揉背洗衣,自不在话下,心顺意顺,一顺百顺,平常人家,尽享清欢。
算来人间之道,百行孝为先,为人子女,当竭力奉养双亲。哥哥陪伴母亲,人家第一情也。让姑姑在有生之年,了却身前身后事,无遗无憾,欢乐开怀,跑前跑后,无微不至,只为姑姑心安,只为姑姑无憾,此天下无二也。
今年夏天,天气异常炎热,姑姑体质日渐下降,哥哥恐姑姑难抵空调冷气之侵袭,于西山渠畔给姑姑租了一套房,方才解了燃眉之急。自此衣不解带、寝不安枕,悉心照料,一如当初母亲照料出了车祸的自己。
去冬,新冠肆虐,姑姑足不出户,幸免;今春,甲流横行,不幸感染,后遗症严重,加上基础病,忽一日,竟突然加重,入院两天,并不见轻,眼见得一时不如一时,于一日凌晨驾鹤西去。
“太急了,一点儿也不适应,总觉得母亲还在,母亲连尽孝的机会也不给我们了!”哥哥眼含热泪如是说。
姑姑一生,勤劳一生,辛苦一生,同时又是幸福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