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

《明史》之1328年

2024-01-31  本文已影响0人  比峰

公元1328年,是《明史》的起点。在这一年,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出生了。与之呼应的是,在元朝的庙堂之上,波谲云诡,斗争惨酷到动摇国本。

说到底,也没什么新鲜的,不过是些“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老戏码了。政治斗争从来不脱窠臼,只苦了天下苍生,陪着大人物们化为齑粉。

是年七月,元泰定帝孛儿只斤·也孙铁木儿于上都(今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正蓝旗上都镇)病逝。此时,皇太子孛儿只斤·阿速吉八年仅九岁,主少国疑,孤儿寡母,又逢权臣当道,合该着要出事儿。

丞相倒剌沙是回回人,一心专权自用,先帝晏驾已月余,仍未拥立新帝即位。这一举动,授知枢密院事燕帖木儿以柄,并于八月在大都(今北京)发动政变,九月迎立元武宗之子图帖睦尔即位,改元天历,史称元文宗。棋输先著的倒剌沙怒不可遏,迫于情势,于同年十月,在上都拥立阿速吉八为皇帝,年号天顺。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天下虽大,也容不下两个皇帝,一场权贵集团之间的战争已箭在弦上,向世人龇着涎水漉漉的獠牙。

首先发难的是倒剌沙,毕竟他自认为代表正统,是以有道伐无道,不仅有着政治上的合法性,还有举国的力量作为倚赖。然而,元朝的政治制度有其独特性,不能照搬传统加以考量。

元朝采用两都巡幸制。上都有都之名,却无都之实,其身份算是陪都,给皇帝避暑用的。真正的政治中心是深入汉地的大都。大都背控中原富庶之地,在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上,对上都实现了全面的超越;再考虑上人心向背、将帅才能等因素,倒剌沙的失败已是历史的趋势。

几场战役打下来,一开始双方还能相持,后来大都方面逐渐占据上风。十一月,大都的军队包围了上都,倒剌沙携众人出降。政治斗争的规则是做尽做绝,蒙古人也不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倒剌沙在投降后一个月被杀。可怜的阿速吉八在战争中下落不明,为历史又添一桩公案。

两都之战,其本质是蒙古统治集团的内部斗争。经此一乱,作为元朝统治支柱之一的回回人被逐出权力中心,并由此开启了统治贵族间的持续内斗。这套自废武功的做法,使得元朝的统治逐渐空心化。随着各行省因拥立纷纷加入战争,大半个中国被卷入了这场政治内讧,华夏土地上十室九空。战争的直接后果是民穷财竭,社会矛盾激化,元朝的统治危机进一步加深。

内衅生而外寇至,自古皆然。东汉的党锢之祸,西晋的八王之乱,历史用血淋淋的案例反复告诫人们这个道理。可悲的是,历史的教训有且只有一个,经验这东西没法传授,除了多么痛的领悟,没人能够从历史中真正汲取教训。历史也从不偏私,对蒙古人失去耐心的她,已经开始悄然孕育元朝的颠覆者。他叫朱重八,后改名朱元璋。

朱元璋,明朝的太祖高皇帝,字国瑞。祖上原住在沛县(江苏徐州沛县),再迁到句容(江苏镇江句容),后迁至泗州(江苏淮安盱眙一带)。到他父亲朱五四(后改名朱世珍)这一辈,朱家才迁到濠州的钟离,也就是今天的安徽凤阳。

朱家迁徙路线图

朱家世代是贫苦的农民。朱元璋的祖父和父亲都是佃农,以租种地主的土地为生,辛苦劳作一辈子,勉强糊个温饱,维持生计而已。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这是他们的生活写照。要是赶上荒年,又不想等着阎王收人,就只能拖家带口地去逃荒。遇到风调雨顺,也未必有个好光景,总会有人盯着他们手里本就不多的粮食,至于他们是死是活,却从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他们是非常顺从的一群人。即使日子难以为继,他们也还不会抡起武器,将矛头指向那些始作俑者,宁可独自咽下所有的苦果。除非触及他们唯一的底线——死亡,没什么能挑起他们身上的反骨。问题是,这样的底线还是太高了,在统治者眼里,他们最好把自己活成牛羊。历史的周期律告诉我们,权力既不能使人变聪明,也不能把人变成牛羊。在生与死的问题面前,魔鬼的命运无异于羔羊,老实人的另一半则是吃人的魔鬼。当房间内堆满了干柴时,所缺的只是一场意外,无论天灾抑或人祸。当星火翩然而至,一声“轰”响,火光四起,遍地狼烟,愤怒会吞噬一切,除了极少数投机者,没有一个赢家。这是人类的悲剧,没什么可波澜壮阔的,那是无知者无畏。

老朱家的苦难史是研究元朝农民生存状态的典型案例。从他们的迁徙路径和频率入手,下一番探赜索隐的功夫,不难瞥见历史的一些侧面。

第一,元代农民的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天灾是其重要来源。自古道,安土重迁,黎民之性。人生来害怕失去和未知。迁徙意味着离开熟悉的地方,一路上风餐露宿,生离死别,九死一生,哪一个不令人望而却步?若不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儿,谁敢迈出这一步。身为靠天吃饭的农民,老天爷的脸色就像一把刀。一刀下去,命运被砍作两截,前半截是日复一日的泥淖,后半截是前途未卜的黑洞。

史料记载表明,蒙元的统治,恰巧赶上了中国自然灾害的频发期,而其惨烈程度也是史上所罕有。王培华教授在《元代北方灾荒与救济》一书中做了详尽的数据统计,摘录其中一二以供参考:

“从中统三年(1262)到至正二十六年(1366)的105年中,89%的年份发生二、三级水灾,而大中范围水灾年达37%,这些大中范围水灾平均相距3年;每个单独大中范围水灾年(两个以上每个连续大中范围水灾年计为1),平均相距8年左右;其中5个连续大中范围水灾期,平均相距11年左右。”

“从太宗十年(1238)到至正二十六年(1366)的129年中,62%的年份发生二、三级旱灾,而大中范围旱灾年达25%,这些大中范围旱灾年,平均相距5年;每个单独大中范围旱灾年(5个特大旱灾期计为1),其间隔是8年。”

“中书省30路州在1238—1362年之间的125年中,发生蝗灾53年,平均2.3年一次,频率比河南省大。”

“大中范围饥荒年平均相距3.2年,每个单独大中范围饥荒年(两个以上大中范围饥荒年记为1)平均相距5.7年,7个大中范围饥荒期(连续出现2年以上的大中范围饥荒年)平均相距9年。”

“在中统元年到至正二十八年(1260—1368)的109年中,共有87年有饥荒记载,约占总数的80%,22年无饥荒记载,约占20%。其中在有饥荒记载的87年里,大范围的饥荒9年,约占所有饥荒年份的10%;中范围的饥荒20年,约占23%;小范围的饥荒58年,约占67%。”

关于元代的疫灾,张国旺在《元代疫灾述论》中列举了不同专家的统计数据:

根据统计资料的来源不同,元代的疫情发生的具体数据也不尽相同。邓云特认为元代有20次疫灾。曹树基根据《元史》统计,元代共发生疫灾31次,发生在21个年份中。张志斌统计认为元代有疫灾近50次。郭珂、张功员认为元代疫灾“南北持平,北方22次,南方22次”,即共计44次。和付强指出元代疫灾最少有66次,“还有许多无考的疫灾不计算在内”,而“在1279年到1368年的89年间,共42年有疫,严重的疫灾有30次之多,约占其间总的疫灾的60%”。龚胜生等人则指出元朝(1279—1368)90年中,“有52年发生疫灾,平均每1.73年发生一次疫灾,疫灾频度57.78%”。

由这些数据不难看出,在元朝,各类自然灾害几乎两到三年一小至,九到十年一大至;中间隔个五到六年,还有一场中等程度的灾害。考虑到自然灾害在时间上的关联与交错而至,元朝几近无年不荒的记载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二,元朝的吏治腐败,加剧了农民生活的不确定性。俗话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纵观元史,赈灾济民是贯穿始终的。作为统治者,蒙古贵族对放任灾情的严重后果是清醒的,并施行了一系列较为积极的救灾措施。然而,再好的制度措施,如果没有可靠的人,执行也只是徒具虚文而已。

元朝从民族特权与防范的基本政策出发,以蒙古人、色目人遍据要津。他们大多不通文墨典籍,不谙体国恤民,既没有家国情怀的理想,也不放过任何贪墨敛财的机会。“为利所汩”是他们腐化的表征,在这样的环境浸染下,自是一代更比一代骄奢、昏聩。国家在这一帮纨绔子弟的把持下,难逃民不聊生的悲惨命运。

《元史》本纪卷十五记载:「近以江淮饥,命行省赈之,吏与富民因结为奸,多不及于贫者。」

陈高华的《元代专门史》中记载:「元朝统治者害怕饥民闹事,影响统治中心的稳定,常常采取发卖低价粮食的办法,来收买人心。但是这种低价粮常为权豪官吏中饱,元朝官方文书中就说:“多是官家势要并勾当里行的人每(们),使人籴买的上头,到不的贫民每(们)根底的一般。”」

窥此两例,各级官吏的贪渎可见一斑。他们勾结豪强大发国难之财,置嗷嗷待哺的灾民于不顾,任其在饥困中垂死殒命。上至朝廷,下至豪强,但凡能有所作为,解困纾难,救民倒悬,使百姓能够免于饿死,也不至于将他们推向两难的境地。可悲可叹的是,统治者给予农民的不确定性,最终还是会回到他们自己身上。

照理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这看似颠扑不破的真理,并非总能发挥作用,特别是在华夏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在蒙古铁蹄的威慑下,多数汉人视反抗为徒劳,沉默才是讲求实际的。哪怕粮食近在咫尺,只要团结一致就能让成千上万人获救,他们也不愿拼死一搏,宁可确定无疑的白白饿死。他们很容易接纳当下的苦难,就好像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而这又增加了他们对不幸的忍耐力。如果条件允许,他们更愿意拖着饥肠辘辘的身子,带上一切能带走的东西,在被摧毁的土地上四处流浪,直到又可以重新做回农民。他们饱受苦难,心肠却极硬,明知贫穷和饥饿的威胁从未远离,也不愿对现状提出一点点要求。

当然,农民起义并非元朝的特产,只是在元朝特殊的政治制度下,这种现象被大大的提前和放大了。正如张宏杰先生在《大明王朝的七张面孔》里说的:

“按理说,中国人在这片土地上,应该能生活得很舒适。然而,人口压力、频繁的灾害和贪婪的专制统治取消了中国人舒适生活的权利。由于中国人独特的生育观,中国的人口密度一直大于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中国的季风性气候是一种极不稳定的气候,广袤的大地上局部灾害无年不有。中国官僚体系的庞大举世无匹,使官僚队伍吞噬了大量社会财富。这几个因素结合在一起,造成了中国独一无二的经济繁荣表象下的贫困化。饥饿和赤贫,连同战乱和灾祸,始终追随着我们的祖先。从孟子的时代穿越汉唐宋明,两千年间,丰衣足食的盛世远少于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岁月。”

第三,统治者的无限盘剥与农民的无限顺从,共同打造了双输的乱世。元朝的统治者来自草原,掠夺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成吉思汗有一句名言:掠夺别人的一切才是男人最大的快乐。即使窝阔台掌权后,如果不是耶律楚材极力劝谏,华夏不知多少汉人会被杀戮,多少土地会变成草场。当然,这不是出于蒙古人的良心发现,只是留着这些汉人抽税的买卖更划算。本着掠夺的初衷而制定的税制,其底色一定是掠夺性的,取之有道是不存在的。元朝版图辽阔,又未完全汉化,加之商贸发达,为了方便掠夺,他们采用了与商人合作的财政制度——包税制。它的弊端非常明显,商人是逐利的,在确保朝廷收入的基础上,他们一定会向百姓增加税赋,而且没有上限。在任用官员上更是唯利是图,谁能搞来钱,谁就当官。在这种短视标准的刺激下,人性之恶被充分激活,哪还有人会关心这个国家的长期利益呢?恶之花结出恶之果,只是个时间问题。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这看似一条真理,却并不总能发挥作用,特别是在华夏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在蒙古铁蹄的震慑下,多数汉人视反抗为徒劳,沉默才是讲求实际的。哪怕粮食近在咫尺,只要团结一致就能让成千上万人获救,他们也不愿拼死一搏,宁可确定地白白饿死。他们很容易接纳当下的苦难,就好像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而这又增加了他们对不幸的忍耐力。如果条件允许,他们更愿意拖着饥肠辘辘的身子,带上一切能带走的东西,在被摧毁的土地上四处流浪,直到又可以重新做回农民。他们饱受苦难,心肠却极硬,明知贫穷和饥饿的威胁从未远离,也不愿对现状提出一点点要求。美国人明恩溥在《中国人的气质》一书中这样写道:

我们曾反复追问大饥荒中的中国人为何不采纳这样一些计划,得到的回答总是这样的:“不敢。”我们对这种说法做出回应,说一个人与其白白饿死,还不如因为聚众起事被杀掉的好——不仅是好,而且还要好得多。可这样的争论是枉然的,所得到的回答依然是:“不敢,不敢。”

如此看来,朱家的频繁迁徙也就说的通了,而朱元璋的穷苦出身也能自圆其说。

第三,统治者的无限盘剥与农民的无限顺从,共同打造了双输的乱世。元朝的统治者来自草原,掠夺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成吉思汗有一句名言:掠夺别人的一切才是男人最大的快乐。即使窝阔台掌权后,如果不是耶律楚材的极力劝谏,华夏还不知有多少汉人会被杀戮,多少土地会变成草场。当然,这不是出于蒙古人的良心发现,只是留着这些汉人抽税的“买卖”更划算。本着掠夺的初衷而制定的税制,其底色一定是掠夺性的,取之有道是不存在的。元朝版图辽阔,又未完全汉化,加之商业贸易发达,为了方便掠夺,他们采用了与商人合作的财政制度——包税制。它的弊端非常明显,商人是逐利的,在确保朝廷收入的基础上,他们一定会向百姓增加税赋,而且没有上限。元朝在任用官员上更是唯利是图,谁能搞来钱,谁就当官。在这种短视绩效的刺激下,人性之恶被充分激活,哪还有人会关心这个国家的长期利益呢?恶之花结出恶之果,只是个时间问题。

当然,农民起义并非元朝的特产。正如张宏杰先生所说,中国古代的农民起义,在人口、气候、制度等因素的反复博弈下,陷入了跳脱不出的历史循环。然而,当极端气候遇上元朝的独特制度时,农民起义被大大的提前和放大了。

由于中国人独特的生育观,中国的人口密度一直大于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中国的季风性气候是一种极不稳定的气候,广袤的大地上局部灾害无年不有。中国官僚体系的庞大举世无匹,使官僚队伍吞噬了大量社会财富。这几个因素结合在一起,造成了中国独一无二的经济繁荣表象下的贫困化。饥饿和赤贫,连同战乱和灾祸,始终追随着我们的祖先。——张宏杰《大明王朝的七张面孔》

古语有云,物极必反。反抗也一样,只可能迟到,却从不会缺席。当统治者恶贯满盈时,在死亡的威胁下,顺民转而成为流民,再经游民的一顿感召,他们挣脱脖子上的锁链,斩木为兵,揭竿为旗,成为天底下最暴虐的一群人。他们不是历史的推动者,只是为了活下去。他们的思维方式是静态的,既不关心苦难的症结在哪里,更没想过改变不合理的世道,唯一的区别,无非皇帝换谁做的问题。为了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他们委身于新的暴力组织,从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摇身一变,成为残暴和麻木的加害者。即便加入的是一个流氓组织,他们也自甘堕落,今朝有酒今朝醉,视自己为英雄豪杰。他们可能会有政治野心,却从没有政治理想,又输了几分权谋诡诈,这让他们的行为短视,注定只能成为历史的涟漪。当然,历史也不是顽固不化的倔老头,要是农民能够流氓化,他还是会幽默地开一次绿灯的。

历史发展到了这里,撇开唯物的历史观,一切善恶都是苍白的。统治者的贪欲是无限的,权力又得不到节制,傲慢会吞噬他们的同理心与耐心,对自身的骄奢淫逸也缺乏自省意识,彻底沦为附在百姓身上吸血的寄生者。作为弱势一方的百姓,面对敲骨吸髓的盘剥,他们要么选择忍耐,要么奋起反抗,从没有给他们留下一条中间路线,可以让他们自由表达诉求,制衡统治者的权力。历史的车轮,终将不可避免的走向死胡同,直到开启下一次的轮回。

说回老朱家的故事。朱五四一共生了四个儿子,老四是朱元璋。除了三位哥哥,朱元璋还有两个姐姐,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明史》里说,母亲陈氏在怀朱元璋的时候,梦见天神授予她一粒会发光的药丸,甫一吞下梦便醒了。醒来时,药丸余味犹存,香气隐隐然回荡在唇齿之间。等到分娩的时候,老朱家的屋里红光乍现,大有天降祥瑞的意思,预示这个孩子将来非同凡响。这一夜,老朱家一连几次亮起红光,邻居们远远地望见了,满以为他们家发生火灾。等跑到老朱家帮忙,却发现一切如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等到他长大了,自然姿貌雄杰,气宇轩昂,志气廓然,人莫能测,非常符合伟人的气质。虽是泛泛之语,却也算不得夸夸其谈,毕竟至于玄乎的“奇骨贯顶”,多半出于后人的附会,早已不可考证,不必细究。

历古以来,开国皇帝的出生,总免不了祥瑞的俗套。作为现代人的我们,自然不会采信,但也不必嘲讽古人的愚昧与附会。反观我们自己,何尝摆脱过对成功者的迷思?他们的秘诀,我们奉若圭臬,不予批判;他们的传奇,我们引为佳话,不予质疑;他们的失败,我们置若罔闻,不予思考。人们很擅长从结果倒推理由,只不过古人是把人神合体,我们是直接把人神化,都是人的一厢情愿而已。其实,成功很困难,需要万事俱备,且缺一不可;失败却很简单,只要缺了任何一个要素,啥事儿也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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