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君从江南来,我道君自天上堕入凡尘独徘徊——记润玉(33)
第33集:叹只叹两心相悦情如海,落得个有缘无分命多乖
酬曹侍御过象县见寄 柳宗元
破额山前碧玉流,骚人遥驻木兰舟。
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蘋花不自由。
第33集,小鱼仙倌没有出现,但是,作家以锦觅与旭凤有缘无分的爱情,象征了润玉对锦觅爱而不得的思慕之情。春风拂过潇湘两岸,蘋花依傍而生,锦觅满怀幽情,欲采摘蘋花寄予爱人,却不得不囿于既定的命数,早早逝去。叹只叹两心相悦情如海,落得个有缘无分命多乖。
为了挽回旭凤的心意,恢复仙家记忆的穗禾,亲手杀死了想要篡权的生父,来成全旭凤的王位。穗禾为了得到旭凤,不择手段到了这种地步,可是这反而让旭凤感到害怕。
旭凤对穗禾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你为我做的事,我心下感激,但是,也让我不寒而栗。
在这里,作家以旭凤代表锦觅,以穗禾代表润玉。后来,润玉为了得到锦觅,做了不少让锦觅不寒而栗的事,让锦觅觉得害怕,润玉极力辨白,说自己绝对不会伤害她,他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她,并苦苦哀求锦觅,不要离开自己。
旭凤说,我无以为报,若是今后,你处于危险境地,我定会以命相护,但娶你一事,我实在无法诺你。
这里,是不是特别像润玉为了救回真身消融的觅儿,不得不割断七条经脉,舍下半数仙元以后,锦觅说的话呢?润玉问,如果有一天我成了旭凤那样,你可会拼死相救?锦觅说,当然会,因为那是我欠你的。可是,嫁给你这件事,锦觅真的做不到。
作为小鱼仙倌的亲妈粉儿,我还是要为润玉正名。其实,润玉并不像穗禾。穗禾为了得到旭凤,杀死水神嫁祸给旭凤,成为导致锦觅杀死旭凤的最大责任人。她后来复活旭凤的种种努力,不过是为了弥补这个过错而已。(我们很容易原谅那个做尽坏事却偶尔做了一件好事的恶人,却很难原谅那个做过很多好事却偶尔做了几件坏事的好人,即使他是迫不得已。)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小鱼仙倌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成为锦觅捅了凤凰那一刀的第二责任人,但是,小鱼仙倌伤害的是凤凰,而不是锦觅,与穗禾爱着凤凰还去直接伤害凤凰完全不同。
小鱼仙倌是利用了锦觅,但是,他利用锦觅的前提是,锦觅绝对不会受到伤害,除了她失去爱人的伤害,这是无法避免的。锦觅杀死了凤凰,凤凰复活后有找锦觅复仇吗?没有,这是小鱼仙倌早就料到的。因为小鱼仙倌在拿自己对锦觅的爱来比对凤凰,觉得即使锦觅杀了自己,自己复活后也不会找锦觅复仇,他很安心,事实证明,他预料得一点也不错。小鱼仙倌对锦觅的种种利用,全部建立在维护锦觅的前提下,锦觅差点被天后杀死,小鱼仙倌搬来天帝、水神,是想要趁机除去自己的死对头天后,但若不除去天后,锦觅也不会真正安全。小鱼仙倌利用锦觅给凤凰服下九转金丹,是为了让凤凰遭受反噬之苦,但也丝毫不曾直接伤害锦觅,这就是小鱼仙倌与穗禾最大的不同。
小鱼仙倌与穗禾的第二处不同,就是穗禾对旭凤的爱,夹杂了对权势的追逐,而润玉则正好相反。穗禾为了讨好天后,陷害噗嗤君,登上鸟族族长之位,鸟族的势力成了穗禾嫁给旭凤的最大砝码。而润玉呢?他对得到天帝之位的种种谋划,是建立在他对锦觅无以复加的爱慕之上,他刚开始真的没打算得到天帝之位,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他失去了一切,如果不得到天帝之位,他会留不住锦觅,对小鱼仙倌而言,他真的没有像穗禾那样崇拜权势。他后来对锦觅说过,如果我能和你成亲,如果我能和你携手一生,就算让我放弃天帝之位,我也心甘情愿。
旭凤从前线回来,都赶不及卸甲,就跑来与锦觅相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拿着当初两人手谈稿纸沉睡过去的锦觅。锦觅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又不得见心上人,于是拿出当初见证二人点滴情意的细纸,凭吊这份不得厮守的爱情。这时候的锦觅,是不是特别像荣登帝位后,与昙花相依托的润玉呢?锦觅因为杀了旭凤昏厥过去,半年不得醒来,润玉一边守着她,一边以灵力浇灌昙花,因为这昙花,是锦觅所赠,代表了锦觅待自己的情意,而润玉浇灌着昙花时所用的无尽灵力,又代表了润玉回馈给锦觅的情意。昙花因为得到了润玉灵力的呵护,得以永开不败,则象征了润玉对他与锦觅爱情的希冀:我们不用等待昙花的盛开了,就像我不用等待你来到我的身边,我们可以从此刻开始厮守终生,你只要安稳地成为我的挚爱,接受我灵力的呵护就好了。
旭凤问,你到底是怎么了,听羌活说,你是上火了。我一向不相信她的医术,更何况看到你这般虚弱,我更加不相信你是上火了。你不会是整天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染上毒了吧?锦觅,你自己是什么症状,你最清楚了,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锦觅笑道,我就是上火了,从小,我就是易上火的体质,吃一颗荔枝就会昏过去,可是我会制药啊,我刚刚制了一种药,为了试药,我就吃了一串龙眼,结果就晕了,让王上见笑了。
旭凤对锦觅,永远不如润玉对锦觅细心。虽说旭凤可能受限于凡人的身份,不识医术,但他作为熠王,完全可以宣御医来查看锦觅的病情。毕竟,锦觅已经虚弱到这般程度,上火二字实在是揭不过去。但是面对锦觅近似于调侃的说法,旭凤竟然深信不疑,还劝锦觅服药,难道,他就不怀疑锦觅为了他好来骗自己吗?旭凤说,你可不能骗我,他怎么就这么笃定,锦觅不会骗他?
相对于旭凤,润玉对锦觅的心,才称得上是心细如发。他永远能提前知道锦觅的所思所想,甚至会知道锦觅不知道的事,比如陨丹的存在。他会怀疑很多事,然后大胆地假设,小心地求证,进而加以引导,让锦觅活在他所设定的路径之下。当然,这在有些人看来,这叫别有用心,叫心思深沉,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旭凤真的是不如润玉,才让两人的爱情有了那么多的波折。
锦觅服药后,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要不然我陪你到院子里溜溜弯儿,或者陪你下盘棋。旭凤说道,你以后可不能吓我了。
锦觅之前那么虚弱,她怎么可能服下药以后,立刻就能起身陪伴心上人呢?就是神仙的仙丹,也得过一阵子奏效啊,由此可知,她一定是服了一种药性猛烈但副作用也强劲的药,甚至是毒药。很多治疗绝症的药,本身就是毒药,要的就是那种以毒攻毒、能拖一日是一日的效果。就像肝癌晚期的患者,服用吗啡等毒品来减缓痛楚,而旭凤竟然毫不怀疑,他的心是有多大。
锦觅欺瞒旭凤,是不是特别像润玉为了锦觅割断七根经脉,舍下半数仙元后对锦觅的欺瞒呢?因为锦觅不那么在乎润玉,所以才会那么容易被瞒过去,直到太上老君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她才怀疑,恨不得日日都在自己跟前的润玉,为什么突然之间在我面前消失了。
锦觅轻轻抚摸旭凤的衣领,并说,陛下身着戎装的样子,果真如他们所说,真是好看。
相爱的人之间,会有很多自然而然的小动作,比如女子会抚摸男子的衣领,比如男子会把心爱的女子搂在怀里,拂去她头上的柳絮。润玉对锦觅非常尊重,他自然不曾这样对待锦觅,锦觅因为不喜欢润玉,自然也不曾这样对待过润玉,这实在是太惋惜了。
锦觅喜欢旭凤的戎装,代表了锦觅更喜欢盛气凌人的旭凤,而不是温润如玉的润玉。润玉在锦觅跟前,基本上不曾展露自己强横的一面,除了他非要追杀复活的旭凤那一次,而且,润玉一直都是以峨冠博带的模样示人,直到最后几集,才有了白衣银甲的戎装,锦觅喜欢盛气凌人A爆了的男人,小鱼仙倌必输无疑。不过我还是要说,润玉身着戎装,丝毫不比旭凤差。他是可攻可受,和煦起来皎然盈盈如满月,凌厉起来席卷而去似飓风。可惜,锦觅不关心,不欣赏,不理会。
女为悦己者容,锦觅为了能好好地和旭凤相守最后的日子,服下了三颗剧毒的无音。背对着旭凤的时候,她甚至要呕血,但她仍在面对旭凤时强颜欢笑,装作没事的模样。
这里的锦觅,是不是特别像后期的润玉呢?他不肯让锦觅知道自己因遭受三万道天雷荒火之刑而遍体鳞伤,不肯让锦觅知道他为与锦觅长相厮守谋划篡位,不肯让锦觅知道自己为救她失去一半的天命仙寿,不肯让锦觅知道他为了夺回她吞噬穷奇等等。
羌活说,我从前一直觉得你是绝顶聪明的人,没想到你根本就是个傻瓜。
锦觅这样的犯傻,是不是也特别像后期算尽天下人心,却唯独输给了锦觅的润玉呢?一心一意为润玉打算的邝露小仙女,取代了羌活这个角色,怜悯润玉,为润玉的付出感到心痛。
旭凤问锦觅,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成为我的王后吗?锦觅答曰,我愿意。
锦觅含泪说道,我既已答应你,便会永远在此处等你。后半句没有说,即使我已经不在,但我的灵魂也会属于你,也会永远等待你,守护你。
锦觅双眼含泪,又说道,你不是还要为我谋划,如何让我摆脱圣女这个身份吗?我们有一世的时间,不急于这一时。
旭凤真的是粗心大意,锦觅说出这样饱含深情的话,为什么会泪交于睫呢?她如果真的能与心上人厮守终生,不应该有发自内心的笑容吗?爱一个人,不能只看她说了什么,还要看她是如何说出这番话的,还要看她做了什么。小鱼仙倌就不同了,他最会体贴锦觅的心意,偷偷观察心上人的面部表情与一举一动,他对锦觅,也一直是行大于言,行先于言的。他少有的几次表白,也是在极度痛心、或锦觅不相信他要和他决裂的情况下。
第二,旭凤非但不够关心锦觅,还不够关心与锦觅相关的其他人。羌活作为与锦觅形影不离的好友,旭凤好像从来不曾关注。故而,他忽略了羌活就是给锦觅投毒的那个人。直到锦觅死去,他都不知道锦觅是死于中毒,而非妖魔的刺杀。锦觅对他要给自己谋划摆脱圣医族圣女这个身份改变了态度,之前是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变成了主动希冀,这本身就非常可疑。旭凤是如何确信,之前那么顽固的圣女突然之间被自己打动了呢?难道他就不怀疑是锦觅时日无多,故意这样安慰自己的吗?
与旭凤相比,润玉非但极为关心锦觅,还非常擅长打亲情牌,他修复陨丹,再次保住与锦觅的婚约以后,主动讨好花界诸仙,让花界的人都觉得,小鱼仙倌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用老胡的话就是,歹笋里竟然出了好竹,润玉真是太完美了。润玉给了连翘万象筒,给了老胡惊雷鼓,还给众位芳主找来了早就凋零于世的斗姆元君所撰写的《花经》,注意啊,这还是润玉谋划夺位时期,他真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锦觅与旭凤十指交缠,说道,我做你的王后,可是你最大的福气,以后,你莫想再纳妾,连多看别的女子一眼也不行。
一个女子要是不在乎一个男人,是不在乎他身边有多少女人的。记得匪我思存的《东宫》里,皇帝要赏赐貌美女子给东宫太子,说他身边乏人侍候,太子心心念念太子妃,对太子妃爱而不得,就淡淡看了那个女子一眼,说道,“我身边不缺人侍候,谢父皇好意。”而太子妃却和太子唱反调,说道,“父皇,殿下脸皮薄,不好意思要,他不要我可要了,求陛下把她赏赐给我吧!”惹得太子狠狠瞪了太子妃一眼,太子妃也不肯理睬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锦觅因为爱慕旭凤,所以不准旭凤看别的女子一眼,爱情必然具有排他性,如果一个女子不想独占你,甚至想把你推到别的女子那里去,免得你来烦我,那那个女子一定不爱你。锦觅对润玉就是这样,后来,锦觅打算与润玉成亲后,主动提出,让润玉纳邝露为侧妃,并说,我不反对你纳天妃,只要你有喜欢的,你都只管纳。
润玉说,觅儿,坦白对你说,我不怕你对我无心,就怕你偶尔对我这般有心。润玉对锦觅是真心的,就像《东宫》里的太子,知道太子妃把自己推到别的女子那里,甚至要主动张罗帮他纳侧妃,极为伤心、生气。润玉本来非常依赖邝露,之前还曾经在太巳仙人提出要让邝露离开自己时而惴惴不安,但是面对锦觅主动提出纳邝露为侧妃之事,他立刻对邝露说要给她赐婚,以撇清与邝露的关系,向锦觅表白自己坚贞不二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