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09
2020-12-09 本文已影响0人
素履之往矣
以前读赵越胜先生《燃灯者》,多把眼光停在《辅成先生》一篇,回忆恩师,句句惹人思,但每句实实在在,其实想到的是自己的一生究竟是个什么活法,在前半生和余生中,又能否遇到个像辅成先生这样的恩师,感染一生。
今拿起《燃灯者》,读另一篇《骊歌清酒忆旧时》,是赵越胜先生回忆自己因朋友认识朋友,一个有意思的人,唐克。两人的交际,又大开我眼界,原来用心对待一个朋友,竟是如此。惺惺相惜,道义相砥。但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在社会震耳欲聋的革命喧嚣中都是聋子,但哪儿有丝价值的异响,马上竖起耳朵,循声而去”。
当全国人都爱唱“爹亲娘亲不如……”时候,唐克却唱“一个人喝咖啡不要人来陪”;他扮成首长的保安状,混进民族宫礼堂,为了听那个年代难得有的现场乐团演奏莫扎特;看不过万众一面的军装毛服,他自己设计款式缝制衣服;甚至,浪迹天涯……他向往巴黎,多年以后,青春退去,来到巴黎,唐克突然问赵越胜是否可把咖啡馆的垫纸拿走,因为上面印着蒙马特的图片,可以留个纪念。
文章快结尾的时候写到:“我说可以吧,于是唐克俯下身来。仔细把垫纸折好,一折又一折,像在折起他的青春,折起他流逝的年华,然后那样细心地把折好的垫纸放进贴胸的口袋里。我们转身下山,把岁月和梦想留在身后,留在蒙马特的高地上……”
……
读的是赵越胜、其师友,和那个铁幕初开、由疯狂而步入黄金的时代,看到的却是整整一代人的往事与随想。因切实的生活感,又不免启发到我们自身。
徐晓老师:他们是真正的精神贵族,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他们的理想主义不是创造神话,而是身体力行地试图将神话变为现实。如果谁有幸感受这样的生活状态,有幸在这样的氛围中被熏陶,有幸在这种群体中被点燃,他可能仍是平凡的、贫穷的,但他不会庸俗。
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