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国第十四章——元旦之夜

       却说时间倒也真是溜得飞快，期中的气氛还未过去，却已是将近元旦了。元旦文艺汇演是一定要办的，这是学校的风俗。而所谓风俗，就是前辈们或头脑发热或脑子抽筋时做下的决定。然后就被一代代的乖孩子们毫不删减的的继承下来，美其名曰：优良传统。

       教育局的胖聋子们，每当这个时候，只得以一副胃癌晚期将死之人脸上的表情，青着眼，看着钱一打打的钱流进学校，流进校领导的口袋，然后咽口口水，像刚一回家就看见电脑上一片暴跌的老股民一样目无表情的走开了。流进校领导口袋里的钱，当然是不会流到元旦汇演的舞台上的，因为这可是校领导的固定工资，要不然你以为他们每天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是白坐的？就光是每年夏天坐发霉的内裤，这些钱都有些不够，再加上还要没事吃个十斤头的龙虾，吃个海参啥的，这钱根本不够好吧。

      所以学校每年的元旦汇演办的都不咋的。虽说很多学生有热情，想在这个时候在全校师生面前变现一下自己，可怎奈何那话筒是个看人的主，外校领导来时，它恨不得能发出使人耳膜破裂的声音，可只要一被这些学生拿到，它立马就哑巴了，任学生叫破喉咙它也不应，偶尔还来几声巨大的噪音，给人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希望，最后又陷入死寂。直到这时学生们才终于明白了恨铁不成钢的家长心中的无奈。末了，那些想表现的孩子只能不去管话筒，用自己的只有前排学生才能听到的声音，完成自己的表演。然后像可怜的廉颇一般，怀着满腹的遗憾和无奈，默默的，退下舞台。回到座位上后，猛然间明白当初为何有人会说：“永远不会有人希望舞台上的演员发出声音”。至于其他学生，除了新进来的像看见自己的儿子找了个让自己极度不满意的媳妇的公婆一样骂不绝口之外，其他人或坐在座位上聊天或者和情人谈情说爱，或者正大光明的拿出手机来玩游戏。这时候，学校所有的老师都在旁边站着，虽说清一色都在低着头玩手机，但对学生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所以学生们不敢有逃走、打架等大动作。而这恰好方便了李思林和林翔，看到学生都在舞台前做好后，他们就偷偷走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打开林翔的手机，一人一只耳机亲密的看鬼片——这可比看那文艺汇演有意思多了。

       电影刚看到一半，恐怖的镜头过去了大半。林翔就感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口，疼得让人眼泪都要出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因为李思林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她那又尖又长的手指甲，已经有大半刺进了自己的肉里。再看她看表情，就像刚经历过世界末日的小女孩，眼里全是惊恐。看到这里林翔真想笑出来，可是手里实在疼，只能假装咳了一声。这一声假咳让李思林的心从惊恐中走出来，她看见自己的手紧紧抓着林翔的手，虽然已经和林翔谈了两三个月的恋爱了，关系也发生过几次了。但出于众多学生在场，她还是很快的把手缩了回来。直到这时，林翔才得以假装刚发现自己的伤口，轻声叫到：

       “嘶，思林你的手指甲好尖，把我的手都弄出血了。”

       “这他妈还不都怪你他妈的，要不是你他妈的带我来这看这个他妈了个逼的狗屁鬼片，把我他妈的吓成这样，我他妈的至于把你弄伤吗？”这李思林，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本来想让林翔安慰一下自己的，没想到林翔现在反而来怪自己了，李思林一下就来气了，脱口而出一句话，鬼哭狼嚎。

       而这一连串的“他妈的”让林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自己也没做啥让她不开心的事，不就是一句半怪罪的撒娇嘛。白天惹她的事更没有了。但很快，他聪明的脑子就明白了李思林其实不在气自己，而是迁怒于自己，或者有什么让她气愤的事需要向他倾诉。知道了这点，下一步就简单了。只见林翔伸开手把李思林抱在怀里，轻声的说:

        “对不起，思林，我错了，是我让你生气了，对不起。”

       写到这里，笔者立马拿起小本本把刚才林翔的心理活动记录下来，这样笔者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凭我在写作中积累的情感经验，做个情感导师，出个情感方面的书还是很轻松的。

       我们接着回到剧情，就李思林那脑子，没看出来刚才那些话有些说的过头，就有点蠢萌过头了。但你说和林翔道个歉吧，怪难为情的，毕竟女生要保持古老的矜持；不道歉吧，又怕林翔心里不好受，正犹豫呢。林翔一个莫名其妙的道歉把她逗乐了。也让李思林得以摆脱犹豫，以一种轻松的姿态，向林翔道歉道：“其实我也不对，我不应该因为心情不好，把气撒在你头上。”

       “这小妮子果然心情不好”林翔心里暗笑，脸上不经意间浮起的微笑，在黑暗下遁形，至于嘴上说的话，必定是：“心情不好？有什么难受的说给我听嘛，憋在心里可是会变老的哦”老套路了。

       “还能是啥，现在能吐槽的也就元旦汇演，可怜······”

       “可怜的孩子，只能这样无奈的表演；可怜的领导，穷到连这钱都不想拿出；可怜的李思林，去年四处奔波想解决这个问题，却无功而返，是吧。”

     “嘿，你个贼小子，我去年去反映的事都知道了，够可以啊，耳目遍地呀！”

     “那是当然”

       之后是一段时间的冷场。远处的喧闹声变得清晰，林翔似乎还听到一名声大的学生似乎是在表达对于表演的不满，污言秽语入耳了不少。体育馆的旁门只是一个简单的拱洞，没有门板，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穿过冬衣，直挺挺的捅向门旁学生的身体。林翔极目远眺，看见了后面的学生脸上狰狞的表情，心竟绞得像学生的脸一般狰狞。

“唉，这元旦汇演，该怎么办？”最终还是李思林先开了口。

      “我有办法，想不想听听？”虽说不用看就知道林翔脸上一定是挂着坏坏的笑，但李思林还是拿起手机照了一下林翔的脸。娇嗔的说了句“讨厌”

      “快说。马上表演结束了”

      “时间的确不多，我只能挑尽量关键的说。首先，你去年搞了一年，一定明白了这件事是一批人贪污的结果，只凭几个人根本搞不定。”

       “的确，我去年冬天就渐渐发现了，但是一直苦于无法壮大势力。”

       “看来你发现的还挺早。我的想法，壮大势力的办法就在于在那里。”林翔说着指了指学生。

      “学生？”

      “是的，记得不要消磨学生的反骨。”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和全体表演者的再次亮相，元旦汇演结束了，李思林负责把自己交英语的班带回班级，走出体育馆的旁门，西伯利亚的寒风依旧穿透着冬衣，旁边学生因为怕冷而发出的“嘶嘶”声四处响起。而李思林什么都听不到，耳中回荡的只有林翔的那句“记得不要消磨学生的反骨”

      暴风雨要来了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只叫做李思林的海燕已经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