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生
今天周六,早晨和女儿到市场买水果,水果摊边一位皮肤黝黑的小生席地坐在墙边,跟前摆着一个装着十只左右青蛙的篮子,一个装着几条鱼、泥鳅及黄鳝的大盆,边上一辆小三轮里摆着杂物。后生自称所卖均为野生,过往的人时不时停留询问,女儿被这些生物吸引,我们便在一边围观。
一位老阿婆买了只青蛙,边大声讨价还价边掏钱,她掏出一堆纸币和一个装钱的纸巾袋子,后生恭维说“你好多钱啊”,希望阿婆不再议价,阿婆说“我这么老了,退休也早,哪有钱啊”,阿婆不灵活的手整理她的钞票,掉了一张在女儿跟前,为避免被见吹走,女儿本能地挪脚挡着纸钞等阿婆捡起。阿婆颤抖的手捡起纸钞,抬眼看了一眼女儿,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说“这孩子真漂亮,长大也很漂亮”,然后提着青蛙颤悠悠地走了。
一位带着太阳帽,身材微胖的少妇路过,看着篮子里的青蛙,语速极快地问“全买30可以吗?”,我们都被她惊着了,我盘算她该做顿多美味的大餐? 后生不同意,要求按重量计价,最后报价66元,少妇从口袋掏出钱,剃过60元给后生,说“60吧,我放生的,6元算你放的”。后生告诉她车里还有呢,少妇迟疑了几秒,回到“我看到的就放,没看到的,就算了”。这些可怜的青蛙,被一根绳子挨个捆在一起,少妇要求后生解开绳子,装进袋子,反复强调不要把袋口扎紧以免闷死青蛙。我问少妇,你到哪放生,她没有聊天的热情,冰冷又警惕地说,不告诉你们,不然又被你们抓了,我赶紧补充“我们不吃青蛙,有寄生虫”。少妇没有理会我,我对青蛙的评价一定增加了她的不快,她提着一个和打扮极不相称的又脏又丑的杂物袋快速地离开了。女儿问了我一串的问题,我不着边际地答复着,每个人都用自己独特的故事,刻画往后的人生,怎能说清?
我和女儿往回走的路上,路过一个药店,看见橱窗里一只小黄鹂鸟在飞,很显然是误入其中,女儿激动地边跑进药店边说要去带它出来。我跟随入内,小鸟在药店飞来飞去,有几次它停的位置较低,女儿快够着它时,它又立马飞到别处,最后飞进了只有店员才能入内的中药柜附近藏了起来,我们对两位店员中的一位说,你能去把它赶到门口吗?店员正在记录着什么,显然无意参与,只是说道 ,它在这飞很久了,然后继续手中的活。我们终究没有如愿,希望那可怜的小鸟能够自行飞出。
这世界,大多数人为了生计匆匆地生活,那些小小动物的生命,与生计无关的风月,全然不在他们的视线之内,就象那位后生接过少妇钞票时,仍自然地略带无耻地告诉她自己车上还有,实则期待对方能全部买走;或如刚才药铺的店员,纵然无助的小鸟已飞得精疲力尽,也漠然无视。但这,也无可厚非,人们只有在最基本的需求得到满足后,才会有精神层面的追求。
想起那位放生青蛙的少妇,真心希望她的故事里,有着对青蛙的美好回忆,没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愿世间众人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