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年关的记忆(二)
儿时年关的记忆(二)
记忆深处的年关,小时候总是盼着过年,虽然那时物质匮乏,过年时母亲总要变着法子,给我们穿件新衣服,那时候布票紧张,有时几个兄弟在过年时都穿新衣服,是不大可能的,于是俗成约定的家家户户都是,“新老大,旧老二,补补纳纳是老三”,但老大也穿不上新的衣服,记得有一年母亲把我平日穿的衣服,打了个反(反面成正面,正面翻到反面),看起来好似穿了件新衣服。
六十年前也是庚子年的大年,三年困难时期,物质贫乏,计划供应年货,猪肉限量供给;除夕那天下午,奶奶烧了一大碗红烧肉(这是大年的荤菜),我们嗅了都馋得淌口水,于是我们弟兄几个偷偷地你尝一块我尝一块,待吃年夜饭时,一碗红烧肉只剩下不多的几块了,奶奶笑着也没有责备我们,她说:“早吃晚吃都算过年勒。”奶奶开后门托人买了几根“简子骨”燒了一大锅汤,让我们先喝汤,好久没有喝到这般鲜美味的汤,结果我们尽情地喝,个个都喝饱了,除夕晚餐上的菜饭都吃不下了,那个特殊的年代,难得的一餐饱饭,我们都怨奶奶叫我们先喝汤。
那时日子虽然艰苦,年味还是蛮浓的,春节供应的计划限量食品,在年初一还是要装模作样地摆一摆,亲戚朋友间还得相互走动走动拜年。我们小孩子可以拿到一两毛钱的压岁钱,去买挂鞭炮拆开来一个一个的炸,从除夕夜到正月初三,家家炮竹声声还是不绝入耳的。
小孩盼过年,大人盼种田,毕竟一年四季在于春,开春过后农人就要种田为下一年的生计忙碌了。城里的大人们又要重复昨天的故事,劳碌辛苦地为生活奔波了。
“过了三天年(除夕、初一、初二),还是原还原,过了正月五还是原来一样苦”。这是挂在我奶奶嘴边的口头禅。而今物质条件富裕了,天天像在过年,却好像这大年的年味还没有那时的浓烈,其实过大年就是要有一种仪式感,一种千百年来老祖宗传承下来的庄重的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