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入睡者

文/里尔克

我愿唱着歌催某人入眠，

坐着并停留在某人身边。

我愿将你轻摇对你轻唱，

我愿成为屋里的唯一一人，

并且知道：昨夜寒凉。

我愿倾听入又倾听出

听你，听世界，听森林。

众钟鸣响着彼此呼唤，

于是看见了时间的底。

底下还在行走一个陌生的人，

惊扰了一只陌生的狗。

之后是寂静。我巨大地将

目光放置在你身上；

目光温柔地将你握住然后松开，

因一个事物正在暗中活动。

今夜复昨夜又雨。窗外的雨滴滴哒哒，仔细听着，就像失眠时数星星一样，一心一念，一呼一吸，我听着雨声，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我如雨滑下，我好像进入了时光的隧道，步上来时的路，我不是我，我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