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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理想前进(90)

2019-01-07  本文已影响25人  很_爱_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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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熬过了被开除弹簧厂的日子,又卷进了落井下石的漩涡。日历一天一天地翻篇,翻到了1992年——我仰望苍穹,企盼这年转运。

年初,传来好消息:全厂职工春节前加工资。工厂领导为了避免“吃大锅饭”,充分调动职工的积极性,这次增加工资分为两个档次:半个序号(十四元人民币)和一个序号(二十八元),并且规定每个单位至少有一个职工连半个序号都加不上。

这是全厂职工盼星星、盼月亮、盼来深山出太阳的事情。我曾经工作过的机修车间,有个老师傅,因没加到工资一时想不开,神经都错乱了。

联办化工厂共有主厂(工厂)职工十名,名额只有一人不能加工资。肖老板不止一次在大家面前放风:“我个人决定不了,要靠大家来决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春节临近了,涨工资的事情,今天下午当官的开会决定。我心里也在犯嘀咕:想到自己被弹簧厂开除的事,心里就隐隐作痛;这次万一加不到工资就算了,总比没得工作强。

冬天的寒意袭击着我,雾霭笼罩大地。我倚在办公室门前的铁栏杆上,极目远看,看不清前方,悲从心来:何时才能出嫁啊!苍天啊!大地啊!

“小张!”

我惊愕:“会开完了?”

“嗯。”林科长严肃地指着他的门,“进去坐坐,我有话要说。”

我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我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他慢腾腾地点燃香烟,“我一直坐在那里想,就是想不明白。”我愣愣地盯着他。

“会上:我们都在为手下的人争工资,争得面红耳赤。而你们的蒯科长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抠着脑门,猛吸一口烟,脸呛得绯红,“我看你们平时关系处得挺不错的,既是同学,又是同座,你又听话。上次到泸州对账,根本不该你去,那边很乱,都不愿意去。”

他吹了一口烟圈,“这个时候你们的科头怎么不说话呢?就一个名额不能加。我们都认为出纳小潘是学徒娃儿,板凳还没坐热。没想到,硬是把你也搭上。”

“那、那,我的半个序号加在谁的头上了?”我心里突突跳。
他摇头:“不晓得。肖老板才晓得。”

这如晴天霹雳,炸在我头上。想起泸州,我就发抖——到了泸州那边,车门口又堵又挤:我随身的尼龙口袋,装的简单,父亲的屁股兜装的纸,被划破;有个出差人的皮包,就在他上车的门口被抢了,他返身去追。
后来才知,这伙人专门在车门口作案。

我们一路打听,才找到韩文英所在的库房,沿途没有馆子,因为偏僻,不通客车,说起我们还没有吃午饭,她就惊讶:“算你聪明,喊你父亲一路。这段路我已经很熟悉了,上次我在这里走,没想到被一个小娃儿抢了。后来借单位的钱,到现在还没还上。我没搞懂:你刚调来,怎么喊你来对账?有几个月了,够得你忙。”

她转身去屋里,拿出五本发票存根:“拿去,工行对账,那里有小卖部。”

我接过发票存根,一边翻看一边说:“这么多单子啊!有的一百块钱左右就是一张发票。”我想起在弹簧厂每月结算一次,“能不能在月底统一开发票?”

“那怎么行呢?这又不是卖钢材。这个几十块钱一瓶的东西,用户多,用量少,买几瓶的用户最多。”
“叮铃铃......”
“我去接个电话,就来。”她跑进室内拿起电话,“我在。”便放下电话出来,“你看嘛,人家只拉两瓶。我老公送货去了。”

“工行怎么走?”

“就这条小路一直往下走,直到马路上,再往右走一阵,有个小卖部,再往前走就是小街,工行就在那里,很醒目。”她又说,“张老师,你回去帮我反应一下,再派一个人下来发货,我忙得上厕所的时间都没得。你看嘛:拉货的,又要来了。”

“好的。你去厕所吧,我帮你守会儿。”
她去了。
我帮她发了货:两瓶,92元。

后来,我和父亲在小卖部买了点饼干充饥,到银行快15点了。
我想起那个银行工作人员的脸色,就郁闷:对方责怪我不及时来对账,叫我以后不能这样了!好不容易把一笔一笔的账对清楚,回来报差旅费,蒯科长还克扣了我;连肖老板都签字同意,她却不准,叫我去告她!

我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埋头收拾心情:蒯科长是落井下石!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

“张老师,哪儿不舒服?我这里有荷香正气水。”小潘说。

“冬天怎么吃它呢?”小文说。

她俩“哈哈”大笑。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呢?”蒯科长进来,一副办公室的表情,“我在下面都听到你们的笑声了,影响不好。”

“涨工资呗。”我起身面对她,和颜悦色地说,“荫梅,我想好好沟通,可能是误会:你们一起开会的干部也搞不明白,大家都在为手下的人争名额,你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说呢?”

“哼!当时我要了你,不要不识好歹!”她一副老大表情。

“放你妈的屁!当初,不是我找横办梁主任帮你,有你的今天吗?!”这突如其来的当头喝棒,我本能地反抗。

“造谣!”她暴跳如雷,指着我的鼻子,“你、你、你,仔细给我听好:这里有我,就没你!”便扭头摔门而出。

我“咚”地一下瘫在藤椅上。她俩木呐地盯着我,我本能地摇脑壳: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

“张长乐上来一下。”传来肖老板的声音。

肖老板一见我:“好吧,你现在可以不上班了,春节以后再说吧。”

我顺手抓起桌子上的陶瓷杯:“啪”地一下,粉碎一地。肖老板像电击一般,呆若木鸡。

我扭头而出,风疾火燎般下楼,出了厂大门。“长乐!”声音陌生,如雷贯耳。

我朝声音的方向抬眼,点了一下头,又蹭蹭往前赶。

“什么事这么着急呢?”她满面春风,“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惊诧万分。

当年电大校友,她叫陈子霞,彼此没有交集。“是的,我现在才有空。”子霞到我跟前,“我们车间加工资,昨天才搞定。你们呢?”

我点头,眼泪盈眶。她跟着我的步伐,小心地安慰我:“我早就听说了你的事情。蒯荫梅跟我是技校同学,她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她老公是中干,又跟肖老板是电大同学。你跟这种人生气划不来。”

我心里好受了些,到了一避静处:“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元旦的时候,到亲戚家串门。我老公的表哥的最好的同学的妈妈,拜托找朋友,我就想起了你。你看呢?”

男的基本情况:知青顶替从医,42岁,因女方脾气怪异而离婚12年,有一女儿随女方;他的成分不好,其父文革被下放农村而死,其母而后改嫁生有一弟,现在美国读研。最后,约定了在子霞家与男方见面的时间。

与子霞道别,我独自徘徊在回家的路上,感觉家好远、好远啊!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小凤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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