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9）

文/端木家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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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一九七二年，每到夏天的晚上，农村蚊子特别多，总是在耳边嗡嗡嗡地叫着不停，生产队里家家户户亮起了灯。自力家已吃过晚饭，大家在忙着洗碗、洗锅、洗衣服，这时，自力的姐夫李前兵来了，见到正忙着的岳父、岳母，他开口说道：

“叔叔、婶婶，昨天晚上，端学元替我家生了个女儿，祖宗保佑，母女两都平安无事”。

说完李前兵坐在堂前桌子边。端泉中听说自己女儿生了个女孩，愣了一下，他就坐到女婿边上，试探地问李前兵：

“你家里的人高兴不高兴？”，

“我大妈妈（大伯的老婆，李前兵的养母亲）高兴的很”，李前兵答道。

我大妈妈说：

“你们这辈兄弟三个，也没有女姊妹，你哥哥结婚养了二个公鸡头子（方言，意即二个儿子），小一辈中也没有女孩，老天开眼，终于给我们家送来个女孩， 好 ！ 好！”。

李前兵稍停了下接着说：

“我自己也想养个女儿，这是第一胎，如果学元以后想要儿子，家里经济条件又允许，我们再养个二胎”。

李前兵说完，喝了一口岳母倒给他的水，他站起来急乎乎要回去，说：

“叔叔、婶婶，学元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要回去照顾她们母女，白天生产队劳动，没时间，我只好利用晚上向你们报个喜”。

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见女婿火急火燎地要回去，端泉中把他一直送到村口，看着李前兵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他才慢慢走回家。

小自力听说姐姐生了小宝宝，突然间自己变成了舅舅，升了一个级别，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成大人了。

按照农村习惯，女儿出嫁后生了孩子，待满月后，娘家要送“桌菜”办满月酒。自力家也不例外，妈妈早早准备好了老母鸡、鸡蛋、红糖、油条等等“桌菜”，择日把这些送到女儿家去，女儿学元家住的西元村，离柿园生产队约五里路，把菜送过去，来回差不多半天时间就够了。

自力有很长时间没有去过姐姐家了。这次，他也想跟着妈妈一道去看看姐姐和小外甥女，自力的妈妈考虑一下，眼下小自力已八岁，再过两个月就要到学校上学了，一旦上学就再没有大段时间去玩，于是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一天早上，自力的妈妈向生产队长请了半天假，她戴上旧草帽，右手拎着沉甸甸的菜蓝，沿着农村乡间小道，匆忙地向西元村走去，小自力紧跟着妈妈的后面，一步不离，很快母子两就到了西元村端学元的家里。

姐姐见弟弟来了，她高兴地把熟睡中的女儿从摇蓝中抱起来，送到自力的面前让这个“小舅舅”看看，瞧着白白胖胖，两眼紧闭的小宝宝，自力开心地大笑起来，这时姐姐笑着说：

“自力啊，你现在是舅舅了，是个大人啦，不能再像以前样哭哭啼啼，要不然人家会笑话你这个舅舅”。

自力从姐姐家回来后，经常会听到生产队的大人们议论着孩子上学的事。即将到来的九月一号新学期开学，自力肯定要去隔壁村上上学，这个是年初爸妈决定了的事。

想到自己就要成为小学生，学校里有着许多同学，还有老师，与同学们在一起学习、玩耍，那该多有意思啊！小自力天天在家盼着开学这天的到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