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梨梨生

1991年1月，日本富士电视台开播了一部由柴门文漫画改编的连续剧《东京爱情故事》，它向世人宣传：“在东京，任何人都是爱情故事的主角。”

90年代东京这座国际大都市发生的一切场景，于当时大多数中国观众而言，是充满前卫感的吸引力的。

在《东爱》播出二十八年后，也正好二十八岁的我，重温经典剧情时，似乎能触摸到女主莉香的每个惆怅时刻。

好的电视剧，正如好的文学作品一样，贡献是大于创作者本身的。

01

生长于爱媛县的小镇青年永尾完治，到东京的第一天，被公司安排的女同事赤名莉香接机时，是那么茫然拘谨。

从小在海外长大的莉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可爱姑娘。她在机场举起写着完治姓名的招牌，和他打招呼时，顺势起了“丸子”的可爱昵称，这似乎让完治有点无所适从。

同在东京奋斗的，还有完治高中时代的挚友——山上健一和关口里美。

铁三角的革命友情其实是三角恋，关口早就和花花公子山上互生暗恋，她同时也是完治心中的理想初恋对象，随着女主角莉香和山上的女同学长崎尚子的加入，构成了一部看起来像狗血肥皂剧的五角恋。

其实，这样的剧情设置，在如今的偶像电视剧已见怪不怪了。

可它绝非一部简单的快餐爱情剧，很多细节都是有时代贯穿性的。

如今的中国，我们的一线城市，是不是有太多面孔如完治、山上和里美那般呢？

普通的出生环境，普通的工作，同样拥有努力在大城市定居的憧憬，初入职场的焦虑、迷茫，对都市原住民的天然疏离，我想很多人都是有共鸣的吧？

当然，也同样有如莉香的普通海归族和尚子那样继承父业的富二代小姐，他们是大都市土生土长的血液，大气有想法，不自觉散发着见过世面的光芒。

不管怎样，东京爱情故事只是普通年轻人的爱情。

记得剧里很多场景包括聚餐都是很家常的，简单的工作餐，朴素的酒吧……

我想备受观众仰视又怜惜的就是女主角莉香了，她活泼善良、机灵大方。

哪怕莉香从始至终都清楚，完智心里放不下初恋里美，但依旧每一天都元气满满去迎接爱的到来。

正如她那永远充满魔力与治愈的经典笑颜，也似乎成了观众对爱情理想的寄托。

现实中，每个人都会追求自己的爱情。哪怕时光匆匆，一代又一代人接力，人生仍旧不容易，青春依旧值得绽放。

02

记得有个90后男孩，跟我分享过这样的观后感：用世俗的眼光看，像莉香这样漂亮活力又纯情的女孩子，不应该苦苦困于永尾完治这样普通男人的爱情里，哪怕求爱不得也应该很快能走出来。

其实，剧里也反复提到，完治大概是承受不了莉香那样热烈的爱，所以选择了离开。

仔细想想，莉香实在不符合“日本女人”的传统理想标准。

她是欧美化的，在九十年代的日本，在东京街头，有多少女孩子能像她那样勇敢叫出恋人的名字，大声说出“我爱你”呢？有多少女孩子能像她和恋人上床后，为了抚慰对方的不安，云淡风轻说一句“我们东京女孩子对这种事可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在莉香和完智正式交往后，有一次上班路上，莉香兴高采烈地表达爱意被同事听到，很快便在公司传开。

记得完治被同事们围攻调侃时，是那么失魂落魄。

在一次晚餐的空闲里，他对莉香也隐隐表达了不满。

“托你的福，今天大家都对我很有兴趣”。
“有什么关系，不管别人说，不管世界上有多少敌人，只要有爱，什么困难都是可以被解决的”。

可见完治内心终究有个声音：我无法像你一样不顾外界的眼光。

完治其实是代表日本传统婚恋观的引子，遇见莉香几乎算是突破了对女性的认知范围，也正是这样突如其来的观念和情感冲击，使得他糊里糊涂撞进了一段还来不及分辨的爱。

莉香从小在国外辗转度日，眼光和人生境界早已超越同龄人。处理生活是得心应手，她有自信和坦荡的资本，她能包容接纳完治的“涉世未深”。

而里美和完治一样，在乡下长大，对东京的繁华与跳跃要拘谨得多。

剧中里美最终和多情风流的山上分手，转而投向完治，也是她骨子里对世俗反叛味道的天然排斥。

尽管大胆追求，爱情的理想终究在赤名莉香身上幻灭了。

其实里美的优柔保守，更符合日本传统审美的择偶对象。完治和里美能互相给予彼此熟悉的安全感。

和莉香分手三年后，完治和里美顺理成章结了婚。

在参加完山上和尚子婚礼的回来路上，从里美在街上低头给完治系鞋带的动作似乎说明：他们成了日本传统婚姻角色规范里最典型的一对。

而尚子呢，表面上很像里美，实则骨子里更像莉香。

尚子表面看是要遵循父母意愿的乖乖女，但她自打爱上山上的那一刻起，就时不时表露打破常规的跃跃欲试。

她终于在婚礼现场逃离，勇敢地追寻了真爱。

尚子和山上都成了剧中反叛的代表，里美始终“驾驭”不了这样的野性，正是她和山上有性格落差的缘故。

记得山上跟莉香开过玩笑：其实你还真是不错呢，我都差点要把目光投向你了。

虽然是句玩笑话，可见山上内心其实更倾向于大胆主动的类型。

有日本网友说：“《东爱》的故事，说的就是一个想要突破社会性别规范的女性，最终败给一个遵守社会性别规范的女性的故事。”

片尾莉香仍旧孤身一人的样子，不得让人感叹，她或许应该去追逐适合自己的爱情吧？

03

如今的社会，像莉香一样，持有现代婚恋观的女性是越来越多了。

但想要完全脱离男性权威，成为一个全然独立自主的女性，仍然不易。

我们渴望成为莉香，却仍要向现实妥协。

即使女权主义在欧美发展也有一段历史了，但是更多只是在争取平权方面有点实质进步，在文化观念上，女性角色的弱势仍然存在。

随着社会分工的变化，有一部分现代女性靠强大的自信和坚韧的毅力做到了，可更多的女性还是受困在传统婚恋束缚的处境里。

说到底，世俗强加给女性的标准，只是为了让她最好把更多精力贡献给家庭。

在婚恋择偶方面，女性也时刻遭遇着观念绑架。

有人说，女人过了30就是在贬值。

还记得《我家那闺女》吴昕靠保健品续命抗衰的一幕幕吗？道出了多少大龄剩女的惶恐啊。

还有人说，你不够白不够瘦，所以你不够美，不够美就意味着不好嫁。

这年头，想要脱单，好嫁风的服饰不得不成为大龄女青年的首选。

可是结婚了日子就一定好过吗？很多迫于压力随便找个人就嫁了的姑娘，也没少悔恨与彷徨吧？我身边就有一些糊里糊涂走进婚姻又很快离婚的例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最近又刷到具惠善称安宰贤想要离婚的消息。在夫妻曝光的聊天内容里，女方一直强调要如何跟自己的妈妈交待，说任何工作情况都没有妈妈的状态重要。

为什么怕离婚事宜影响生病中的母亲呢？其实，东亚文化大抵是类似的，离婚的女性总是受到更多非议，也受到家人更多担忧。

可离婚终究是个人选择，倘若在不合适的婚姻里煎熬，最受伤的根本还是自己啊。

说到底，我们不妨理智地看待婚姻这件事，就像希望莉香能得到真爱一样。

在婚姻择偶时，倘若还没遇到那个对的人，就应该把自己心态调整好，充实自身，不回避爱情的任何机会，遇到就大胆地去拥抱。

如遇婚姻失败，也不应该退缩害怕，真正在灵魂上独立自主起来，才活得更宽容，又怎会亏待自己？

我希望每个热爱生活的姑娘，对婚姻都能抱着“我尽力去找那个人，找不到也能成全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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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梨梨生，喜爱从观影和书本中获得生活灵感的90后写作人，愿人生种种际遇皆可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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