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定义的美
一个依旧炎热的秋日的清晨,五岁的女儿走到床边扯扯我的衣角,小眼睛眨巴着。
“怎么了?”
她不说话,依旧拉拉我的衣角,然后用手指指自己的头发。
“有什么事吗?”
她不再拉我的衣角,两手在头发上抚摸着,像摸着什么宝贝似的。
“你自己扎的小辫子呀?”
她嘴角上扬,轻轻地点了点头,跑向一旁去了。
我把目光再次移动到女儿的头上。头顶上的小辫子扎得不结实,有的地方扯得松,有的地方扯得紧,看着有些散乱,脑后的小辫子,扎得向右斜着,低低地紧贴着脖子,一看就感觉热得难受。
我心想:这都扎了个啥,跟个草窝窝似的,乱蓬蓬的。
正在这时,就见女儿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辫子。
于是,我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细细瞅着她亲手扎得小辫子。我突然感觉,这个辫子有些美丽了,这种美不是两个羊角辫上,扎着红色的蝴蝶结的精致美;是女儿尝试了多次后的有些瑕疵的美.很庆幸,女儿没有把美神化,固定。这时的辫子不光黑的发亮,还挂满了孩子的喜悦,软软地垂在脑后。
那一刻,我慌忙跑到孩子身边,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小辫子,我仿佛触摸到的是孩子纯净的心灵。感觉到女儿眼中的美可以是乱的,是可以丑的,允许不完美的,她以为的美可以是不被定义的。
我忽然意识到,原来事物都有各自的美,这种美不需要被固定。
在一个秋天愁得不能再愁的下午,我落坐阳台,心事忡忡,随手拿起一本《啊呜一口,吃掉烦恼》看起来。忽然,书中一只鸭妈妈的诉说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只鸭妈妈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做黑不溜秋的皮蛋,她希望孩子做个皮肤白的蛋,哪怕是水煮蛋也行,虽然味道普通,但是好看。我起先对鸭妈妈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鸭妈妈口中的那个蛋很不一般。它执着地对妈妈说,皮蛋黑但很酷,有晶莹剔透的蛋白,里面还有流心。虽然没有人喜欢,虽然被脏泥巴包好多天才能变成,虽然不被理解,但只要能成为皮蛋,所有的困难都不算什么。我被皮蛋的执着,感到诧异和震惊。这只蛋最后成了一只皮蛋,一只也有人喜欢吃的皮蛋。
其实,小时候,母亲也会做皮蛋给我吃。但我只看不吃。因为看到那黢黑黢黑的皮蛋,一股恶心的感觉便涌上心头,更别提皮蛋的剔透蛋白,流心的内里,我压根都不去想,更不会去看一看皮蛋真实的样子。原来是我把皮蛋定义为了不好的蛋,虽然只是一只蛋。
我感到那是一只多么勇敢的皮蛋!一只执着于自己想法的皮蛋!一只不迎合大众,不随波逐流的皮蛋!做一只不被定义的蛋真好!
文章看完了,我的心情也得到了治愈。是那只皮蛋,那只不被定义美丑的皮蛋,教会我,不被定义的美同样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