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长江滚滚来 | 土木堡之战的悲情与无奈
再好的制度设计终归还是要靠人执行的。
从《明朝那些事》的章节中，我们可以看到雄才大略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我们也可以看到文治武功的朱棣，他们热血、激情、他们冷酷同时他们又锐利，锐意进取、意气勃发，他们开启了一个王朝的盛世，毋庸置疑。他们再造了一个统一的中国……
然而，问题就在于，打江山难，而守江山又谈何容易呢？
似乎每一次的王朝继承人的更迭，都会是又一番的权力洗牌，波谲云诡，而国家又似乎会陷入稍后不慎就会动荡不已的脆弱之中，如同在大自然中分娩的鹿。而“群雄”都对其虎视眈眈……
是的，朱元璋作为开国皇帝，他历经苦难，所以文官、权臣、居功自傲的将领都不是他的对手，谁要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就可以将其消灭于萌芽。他甚至还废除了运行了几千年的宰相制度。是的，他自己可以不辞辛苦，又理朝政，又亲自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
而他的儿子朱棣，也是一路从刀枪剑戟中摸爬滚打而迎难而上的，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厮杀阵阵，习惯了血雨腥风。他精力无限，为了给自己的儿孙一个太平的天下，他三分盘踞于当时明王朝北方的蒙古，为瓦剌、鞑靼、朵颜三卫，分而治之，谁不服就亲征打谁，消灭谁。甚至接近花甲的年纪依然还亲自跨上战马去疆场厮杀，真又点唐人笔下那：“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架势……
确实，郑和六下西洋、编撰永乐大典，北筑紫禁城、南修武当山，平定安南（今越南）、北平蒙古诸部……
朱元璋、朱棣的文治武功，都为一个国家赢得了难得的战略机遇期，让明王朝傲立于当时世界强国之林，于是很快出现了文宣之治。是他儿子朱高炽、孙子朱瞻基的11年的苦心经营之下……
可惜是朱高炽46岁病逝，而朱瞻基36岁也过早寿夭……
皇帝过早离世的后果就是留下年幼的帝国继承人，和他难于驾驭的权臣和后宫，以及强邻环伺的帝国边疆……
这一点，我们不难从汉代的吕后专政，唐代的武则天夺权，以及清代的慈溪垂帘听政中找到答案。
历史中对于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让父子反目，让兄弟相残，让母子离间……各种人伦惨剧皆因权力所起，身为局中人又似乎无可奈何，面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政治斗争，谁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一旦有失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历史中也因为这样的权力真空期，而出现一些影响王朝盛衰的人和事。
明朝在文宣之治后，很显然，在朱瞻基留下了一个9岁的小皇帝朱祁镇后，他虽然有太皇太后扶持，又有父亲在临终前为其安排的4大权臣，如杨士奇这样的大臣辅佐，应该可以高枕无忧。可是，事情却往往会有所波折，如在后世的帝王子孙，在其精力不济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如自己开国定边的父辈那样永远艰辛，他们也终会有所懈怠的时候，他们也人之常情的拥有一些普通人的爱好，如当木匠、斗蛐蛐，这些都无可厚非……
然而，作为帝王之家，他们又何其不幸！
因为他们似乎就不配拥有这些业余的消遣，因为文官已经成为庞大的集团，他们结成了命运的共同体，开始尾大不掉，开始对皇帝的种种不良言行进行口诛笔伐，于是皇帝也需要在权臣给自己批阅奏折的时候，用内臣暨太监的权力来遏制文官。
慢慢的，内官不可涉政的祖训就渐渐被遗忘，一如康熙告诫八旗子弟不可一日废弛弓马一样……
然而，优渥的生活条件，富足的生活，各种充斥精神世界的种种诱惑，以及身边一些包藏权力欲望用心唯恐不用其极的投机分子，又怎会错过一显身手的时机呢？
于是，一位本来不得志的教书先生，用对自己近乎残酷的方式，以最严厉的自残（自宫）的方式，粉墨登场，从太监，开始给没什么文化的太监们教书，也给幼年的皇帝朱祁镇当帝师服侍其左右。而逐渐在太皇太后病逝，还有四大辅政大臣老去后，逐步把持超纲。
这种人最可怕之处则在于他还有不切实际的梦想，那就是拥有自己的文治武功，效仿前人开疆扩土，封侯拜相……
于是，在蒙古后世子孙再一次统一蒙古诸部后，又来了一次后世子孙之间的冤家路窄、军事征伐……
是的，王振让其皇帝学生朱祁镇御驾亲征。在短短5天后就匆匆集结20万人马，在后勤补给不济，在阴雨绵绵的时节，草草动员军队出征。而在得知大同的边疆保卫战中5万将士都牺牲后，他又临阵令大军折返，这个时候他还不忘了要衣锦还乡，让家乡的父老看看自己的威风，让20万军队，走自己的老家蔚县。且儿戏的是，时值秋日，他想着怕20万大军过境，担心大军踩坏庄稼，于是又令将士们折返重新回返大同而从宣府入居庸关进都城……
然而一次次的骚操作，且让军队已经怨声载道，且在后勤补给不济的情况下，一群以无军心斗志的疲惫之师，却正是蒙古瓦剌首领也先的囊中之物，待宰的肥羊……
先是将明军5万骑兵伏击全歼，然后在土木堡几乎全歼明军20万精锐，并且俘获明朝的第五位皇帝明英宗朱祁镇……
历史不容假设，而历史却如一面镜子一样，将前人的功过得失、血泪教训都一一毫无保留的呈现给了我们后人，让我们或者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放浪形骸寄情于山水之间……
无论如何，匆匆的时光，“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不竭的是隽永，奔腾不息的江河水，而有限的我们的人生。我们无意去批驳前人的功过得失，因为我们站在了百年后的上帝视角，而身在局中的他们又岂非情非得已？
一杯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力 2023年10月1日 周日 癸卯年八月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