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故乡*第二部

8月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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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定爷唯一得意的事就是他在那个土岗旁边盖了栋房子，他一生当中无数次滴炫耀着当初选址的重要性 ，嘴里经常把“龙头、龙尾”挂在嘴上，曾经连续好几天他都站在土岗顶上，手指指点点的。有人在土岗顶上看见老定在一张牛皮纸上画着什么。

      可是，据我所知，村子里过得最苦的莫过于老定爷了，《活着》里的老富贵到后来还有一条牛陪伴他，而老定爷到晚年只剩下一间土胚屋子，一间呼风唤雨的屋子。黑乎乎的窗台上放着一盏油灯，灯一般是不点的，以至于老顶夜常年在黑暗中生活，他的眼好像有了夜视功能似的，只不过，在他3个儿子相继离开他以后，他对生活开始变得无精打采，对大街上的人变得熟视无睹起来。

  老定爷家住在村子的西南角，从村头那一个黄土岗下来，有一个没有院墙的院子，但是，有一个荆棘扎成的门孤零零滴竖在土岗下，院子很大，是一连二的面积，院子中间，有一棵酸枣树，在若干年前，老定爷还有一个小叔，小叔原来在院子西头住在，院子中间沿着枣树是有一道土墙的，老定爷的小叔后来去外面当兵，十几年都没有回来，渐渐地，村里的人都把他那个小叔都忘记了，连老定爷都以为他那个小叔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老定爷就把两个院子打通，西边的院子里养羊，而东边的院子里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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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土岗距今有多少年，可能谁都不记是怎么来的，到底是地壳运动，还是大风吹过来的。谁也说不清，以前这里风沙大，古黄河曾经在这里多次改道，反复在这里滚动。老定爷听组上人说过，有一年闹饥荒，附近村子里都没有粮食吃 大家都逃了出去，而老定爷的祖辈却是从外面逃了过来，有人说是躲避官府，具体是什么原因让老定爷家的先辈们在土岗西边住了下来，一直无人知晓，到了老定爷这一辈，才和人说起。

    老定爷有一个特别爱喝酒的毛病，一杯酒下肚说话就有点把不住，而且他还有点懒，特别是年轻时，几乎离不开酒，遇见村里谁家有什么事情他很热情，但是下力气不下力气再心情，遇见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干活也下力，但是，要是一般的农户，他也会耍奸使滑的。有时候人家不想麻烦他，他还自己跑去，而到了下工吃饭的时候，他总会假惺惺要回去，主人不会让他走，总要留他吃饭，他总要喝点。有人就灌他酒。有一天，村北老淹头家里烧砖，老淹是闹饥荒时逃荒到山西的，在山西娶了个媳妇又回来了，而且媳妇怀里还抱着一个儿子。晚上吃饭的时候，四蛋就撺掇他喝酒，问他土岗的事情。四蛋弟兄两个，本家弟兄五个。他有一个亲弟弟，两个人年龄的不小了，都没有娶媳妇，弟兄两个也是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