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无咎的《荥阳僧》

《荥阳僧》是一部模拟之作。年轻时我曾买过《太平广记》全套，醉心于鬼神仙道、因果报应之类的作品。尤爱《陈季卿》《张老》《杜子春》之类，是以阅读姚无咎的《荥阳僧》丝毫没有情感和认知上的隔阂，却偏有亲切感，一如在阅读《太平广记》里的故事，亦或似徜徉于苏州园林：数亩之园，千回百转，千奇百怪。非故事圣手不能为。究竟作者之意，固不外乎喻世讽规，但亦非此四字可以牢笼概括。誉《荥阳僧》为当代聊斋故事再恰当不过。倘读者能从中窥得类似蒲松龄用心之一二，庶不谬作者之意矣！

自来文无今古，法无中西，其旨一也。以今古视文，不过皮相之见；以中西辨法，不免包藏祸心。

故事好坏原无关乎写实和虚构。从俗世的本意上说，一切虚构皆为写实，为世情之摹本，为现实之映照。从世界的本质上说，一切皆虚，一切皆幻，一切皆妄，一切皆为不真。不真故空！

又及：

无咎是我校友，从进校门先后来说我算是他师兄，从学问见识来说，我是她师弟。我一直对同门中人说，母校之真杰出者，前有贺（老鹤）、蒋（庆）、梁（治平）、许（章润）、周（大伟）诸公，中有无咎、羽戈二君子为继进，后来者谁，尚不得知。根据一些零碎消息，我判断无咎在杭州工作，近期得了律师证，在某个律所做律师。开始，我想一个文人做律师能挣得吃饭钱吗？又转念一想，无咎精通禅学，能言虚实，能卜吉凶，能断生死，能致富贵……凡今富贵之人，最想参学知晓的就是此类阴阳虚实、致富守成、齐家治国、修心养性的学问，这让我想到风水先生拿着罗盘帮富贵人家阳楼选址、阴宅择地而日得万金的丰收喜悦场景。如此，则无咎无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