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神贯注即当下的行动——克里希那穆提的教诲

2017-04-08  本文已影响92人  寂寞水滴

克:我们所谓的“行动”是什么?

莫:行动一定就是变化。

克:我想找出“行动”的真实含义,不是“已经做的”或“将要做的”,而是现在“正在做的”。因为行动必然属于现在,它既不属于将来,也不属于过去。

普:当下这一刻可能有行动吗?

克:普普,我想找出一种没有任何动机却永远持续的行动。我正在探索,请跟我一起进行探索。

普:你所谓的“行动”到底是什么?

克:行动是不是必须有动机、肇因和方向?

普:行动和心智有没有关系?行动就是“去做”。它必定和某样东西产生关系。行动又是如何进行的?

克:我们所知道的行动必定有过去、现在和未来。这里所谓的“行动”又是什么?身体的活动包括从这里走到那里,通过心智和情绪来解决某项难题……等等,因此行动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都意味着有一个对象。有没有一种行动不制造任何外在或内在的冲突,而是健全圆满的?有没有一种和外在环境、人及群体无关的行动?有没有一种行动是超越时间的?对我而言,这才叫真正的行动,但是对大部分人而言,行动都有一个对象。对象不外是经济、风土人情、个人以及环境等等的局限。这种行动都是以信仰或理念作为基础的。然而有没有一种行动是不受社会压力控制的?

莫:行动和存在的本身是没有分别的。存在的本身就是行动。

克:你的话并不能帮助我的探索,我想要弄清楚到底什么才叫行动。从这里走到那里,路上有车子来了,我就把小孩抓到一旁,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这些就是行动了吗?

莫:这些行动都是以动机作为重点的。

克:动机是行动的一部分。我想要某样东西,就设法得到它;我不喜欢你,就采取行动;或者我喜欢你,也采取行动。这是我们都熟悉的行动。

普:是什么东西驱使了这些行动?

克:普普吉,我想我们必须排除行动的肇因,有可能吗?

普:我们一开始讨论,就是一种有方向的行动。全神贯注于当下也是有活动的,并不是睡着了。就像现在我正在对你说话或者我们正在听你说话,显然目前这一刻我们的心中并没有其他活动,我的问题是:在当下这一刻,我们除了看着你之外,并没有其他活动,那么给予我们动机的又是什么?

克:我要挖的是更深的东西。有没有一种由自发的能量造就的行动?一种由无限能量造就的无限行动?我认为这才能称为行动。我发现我们大部分人的行动都是分裂的、具有破坏性的,都在制造分歧和冲突矛盾。这种行动总是局限在时间和已知领域里,因此是不自由的。我想知道是不是存在那种无限的行动?

普:这种无限的行动和脑细胞有什么关系?如果它和脑细胞以及意识无关,它就可能和“上帝”同义。

克:我问的是什么是真正的行动?它不属于意识的领域,它不带有伤痛、挫败感、困惑、摩擦或时间感。所有已知的行动都会制造矛盾,那么这种没有矛盾的行动到底是什么?

阿:如果没有动机,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们讨论了。

克:无限的行动并不意味着始终不变,或是非得依循一种模式。永远依照一种模式行动,必定造成大脑的完全耗损,这类行动只是机械化的运作。我要探索的是那种没有冲突、不臣服、不模仿,不重复再三,也永远不腐化的行动。

莫:但是生活一定是以环境作为基础的。

克:因此,我所谓的行动是不依赖外在环境的。我要过着没有冲突的生活,换句话说,生活的本身就是独立行动。我看清楚众人的生活中都有冲突,冲突意味着模仿、臣服、依循一种模式以便安全,然后就形成了机械化的生活方式。我们能不能找到一种生活方式,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模仿、臣服和压抑?首先我们应该去除“找寻”这两个字。不是找寻,而是此时此刻就活在这种状态中。

莫:这种行动也许会造成世界大乱?

克:它不可能造成世界大乱。因为我随时随地都全神贯注地观察每一个当下所发生的事,我的理智从没有停止运作过。

阿:我的理智告诉我,只要伤害别人,就一定会把自己伤得更重。在这个世界上种恶因必定招致恶果。

克:“理智”这两个字不仅指敏锐的心智,同时也包括了洞察力。我洞察所有的弦外之音,也洞察所有已知的活动,然后理智告诉我,所有已知的活动都有冲突矛盾。

普:我们似乎被卡在这里了。你说的是我们无法明白的境界!因此根本不能讨论。

克:我说过我要研究下去的。

莫:当理智开始寻求某种东西时会怎样?“研究”和“寻求”这两个字眼有何不同?

克:有很大的不同。“研究”指的是“顺着迹象追踪”,“寻求”则意味着“求取某样东西”。

普:那么又如何来研究呢?

莫:在科学上“研究”意味着寻求未知的领域。

克:我用“研究”这个字眼和科学或我都没关系。因为根据字典的说明,研究就是指“顺着迹象看清”,任何有动机的行动都不可避免造成分歧矛盾。我看清的是事实,而不是一种理念。因此我问自己,当我在研究自己时,有没有什么矛盾产生?在全神贯注的观照下,我发现只要是以盲目信仰为基础的行动,就会制造冲突矛盾。因此我一发现自己落入盲信的执著时,就立刻清除它。

普:那个在追踪研究的又是谁?

克:在全神贯注的那一刻,既没有追踪,也没有清除的活动。在全神贯注地观照时,盲信的执著就从我心中消失了。我认清任何形式的臣服都会滋长恐惧、压抑、逆来顺受。因此在全神贯注

中,我就自然将它们清除了,而且所有以赏罚为前提的行动也都停止了。

莫:你是说全神贯注的本身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阿:你是说全神贯注的本身就是行动?

克:是的。全神贯注就是在行动中的觉察,其中没有冲突,也是无限的。而盲目的信仰却只会浪费能量。全神贯注的行动就能制造它自己的能量,因此是无限的。脑子永远在冲突、信仰、模仿、臣服、逆来顺受和压抑之中运作,当脑子了解这点以后,就能产生全神贯注。因为脑细胞本身就会变得全神贯注。

莫:你似平是说全神贯注的本身就能得到能量,然后这股能量就会指挥一切。

克:全神贯注的本身就是行动。我们也可以说它就是意识的觉性。

普:在全神贯注的状态中,脑细胞自己会改变吗?

莫:生物学上认为,每一个细胞都是独立的,都有能力为自己充电。因为觉察力是细胞本有的,因此它才能运作。

克:我也认为如此。我想从另一个观点来讨论。脑细胞历经各种冲突、模仿等等浪费能量的过程,它们对这些都已经习惯了,而现在脑细胞已停止所有上述的活动,它已经不是这些东西存在的领域了。它也许仍能运作,然而已脱离冲突的脑子就能永远处在全神贯注中。如果全神贯注的状态很自然地在心中产生,不通过任何强制、指挥或意志力而产生,那么整个大脑的结构就活了,不是普通的,而是极不寻常地活了起来。我认为这是一种肉体上的突变,也可以说是死后的重生。因此,从已知中解脱也就是对于未知的全神贯注。

普:从已知中的解脱还是在脑细胞的领域里。脑细胞属于已知领域,因此从已知中的解脱还是在脑细胞的范围之内。

克:因此,生命本身必须有明确的转变。

莫:脑子完全清除所有记忆的刻痕,这只是肉体上的转变。

克:从逻辑上说,只要心智仍在已知的领域中运作,脑细胞就在旧的窠臼中运作。当这旧的窠臼不存在时,脑子才能完整而自由地运作,也就是全神贯注于每一个当下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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