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曾几何时,年少的孩子总有着逐梦远方,脱离束缚的愿望,宛若囚鸟般想要挣脱桎梏的牢笼,渴望放飞四海,翱翔九天。十八岁的天空总是蓝得分外刺眼,放眼望去,一望无际却又触手可及,或许是给每一个年少轻狂的人编织的一场如梦似幻的烟火盛宴。贪欢也好,念旧也罢,身处异乡的人如今是否依旧初心不改?
叮玲玲的闹钟不合时宜地再次扰人清梦,划破了夜的宁静,也敲醒了梦中人的沉思。摸过手机模糊的扫一眼,时间定格在了五点十八分,似乎是一个每天睁眼都摆脱不了的魔咒,如影随形,伴随着走过了多少个日月晨昏,这数字与班主任三个字不谋而合,总是不时地提醒你该起床了,一天的工作即将开始,七年如一日。东北的冬天总是格外欺人,明明已近破晓,窗外却黑得伸手难见五指,挣扎着起床洗漱之余,热腾腾的饭菜已经上桌,抑或是还在睡梦中早已听惯了叮铛的锅碗碰撞声,让人分不清是梦是醒。母亲的叫醒服务总是比闹钟来的准时,因担心我会磨蹭迟到,每日闹铃还没响起便响起了母亲的大嗓门儿,而我我常常因为少睡了几分钟计较一个早饭的时间,每每这时总是对那些孤身在外远走他乡的朋友心生艳羡,如若自己毕了业就外出闯荡是否就免了母亲的日日叫醒和不厌其烦的唠叨。殊不知,这甜蜜的唠叨或许正是漂泊在外的人最为想念的声音吧!
年少时总是憧憬着诗和远方,以为自己的未来有着无限可能,却不成想毕了业从教家乡已七年有余,曾经远走的愿望渐行渐远,近日又生发了些许的异样,许是看到年近八十的外婆身体微恙,母亲忧心忡忡的样子让我联想到了未来的自己。外婆六个儿女承欢膝下尚且偶有孤独,母亲只我一人晚景是否会倍加凄凉?近两年母亲常叹自己老了有些力不从心,每每端镜自视,总是感叹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个子又矮了几分。是啊,并肩而行时,从前高大的你站在我身旁就像曾经弱小的我一般那样依赖你,时时寻求你的庇佑,思虑至此,那些个远走的念头仿佛随风抖动的烛火般飘忽不定。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曾经讲过的莫怀戚的散文《散步》:“我背上的和她背上的就是整个世界”。时光不语,却从不曾对任何人任何事心生恻隐。儿时的自己曾视父母为全世界,而如今自己不就是为父母撑起全世界的人吗?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看世界的方式有多种,或许不以牺牲陪伴为代价看到的风景才更美!
“父母在,不远游”大抵是每个为人子女者心中最初的坚守,那些远走异乡的人心中的无奈或许也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时至今日,既然没有选择风雨兼程的远方,不妨就把陪伴留给最亲近的人吧,毕竟成为亲人是何等的幸运。
夜阑星稀,窗外此起彼伏的犬吠有时也是最为暖心的人间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