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流文学

远方

2020-07-16  本文已影响0人  蓝小愚

任何人或事总有过期时候,人们依旧东家长西家短,很少再说起不熟悉的人。像彻底斩断了根,必定都不关痛痒。

王新平高中毕了业就没再上,回家务了农。他的父母年纪大了,他爸有喘病,弟弟妹妹还小,几亩地要有人种。

秋收时我在地里砍玉米,天太热又有虫咬人我回了家。到了地头,玉米地里一阵哗哗,他从密不透风的的地里钻出。冷不丁地我吓了一跳。

一件大褂有几个窟窿,又脏又大。脸像红衣服贴在身上,满脚泥背着一袋玉米棒。迟疑了下知躲不过。

“回来了,光俊。”

“是呀,太热歇歇再背。”

他点着头,躲闪的目光又钻进玉米地去了。张开的嘴不知说什么。

晚上听到门外有人喊我,是他难得他来找我玩,我放下碗筷跟他跑了出去。

夜凉如水的田埂上,虫儿呢哝我们坐在路边沉默不语。

“光俊,人如果不长大多好。小时我们三个一起玩耍一起上学,有说不完的话。那时多好,日子简单朴实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你知道吗,我从未告诉过别人。你们都去了外面,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也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可是去不了。”

“一次我累坏了,一个人干着活。没完没了,吃饭时人多挤得要命,干活吋只有我一个人。我觉得委屈,什么也不干了,一人去了火车店。绿色的车皮看着就亲切,似有太多的情怀,火车轰鸣由远及近,我痛哭流涕,像见到多年不见的亲人。

我兜里揣着家里仅有的几百块钱买时不知要去哪,最后售票员还生气了,问还卖不卖。还是一分没发回来了。

“新平,人与人不同。如果你买了车票走了,我看不起你。你是好样的。”

话还说完,他哭了,憋屈得像个孩子。

两年后新平结了婚。生活早已不像过去那样拮据,弟弟妹妹也已长大。他最远是到县城帮他爸买药,匆匆去匆匆回,没事在田里转。盯着庄稼发呆,看着天上的云飘过,风刮过山坡。

他媳妇上集买回一本杂志,封面列车从田野穿过,路边开着许多野花,白墙黛瓦的房子在远处。他喜爱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媳妇一次外出出了车祸,双肢截了离不开他。他只在锅前屋后转转,从不走远。媳妇说她拖累了他,他说这辈子哪儿也不去,守着她和孩子还有父母,就够了。媳妇擦着眼泪问他是真的,他憋着泪点头。

邻居二曼妈年轻时去过几个地方,并且在外面住了几年跟二曼爸回到老家后,再也没去任何地方。凡知道她底的人从不和她长站,嫌烦。二曼妈逢人就讲在外地的事,年龄大的死了,小的长大了,最后她也没了听众。

别人听烦了是没经历过,总也讲不完说不烦的,只有一个原因,那时外面的生活比现在好,她活在过去她的时光里。

二大爷年轻时当了一辈子的兵,后来转业当了一医院的副院长。经常的出差,去过许多的地方。我们都喜欢听他讲外面的事。

年幼时听得津津有味,两眼发光。他回来总说累,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怎么算累呢,看不完的美景还有人。”

他叹了口气,说外面对你们这些小孩走说,新鲜充满许多可能。去得地方多了,其实都大同小异,一样的人两眼一鼻,吃喝邋遢没什么新奇。我只想呆在家哪也不用去,多自在。

现在他真的呆在家哪儿也不去,陪着老伴看电视听她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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