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往年
总是有安静的晨光,初夏的一场雨绵长着,伸进了夜里,固执地滴滴答答,越下越静,越下夜越深,稀疏浅淡的频率终于有几滴,入了心头。
永远的往年你还是个孩子,任性说着不开心,可以没有任何的理由,王二浜小竹林里的落叶堆积,委屈求全着不敢言语,桑椹拥挤在竹叶间,一点也不明显,经过一场透彻的雨,天晴时,它们会成为蝇虫的天堂,腐烂成泥。
一些不肯出口的话,也心甘情愿着,腐烂,成泥。
我倒是习惯着误解,对与不对,并没太过在意,自己的装璜修饰,是派不上多大的用场的,有关美味珍馐,骗骗嘴巴而已。
雨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停了,我还没来得及转过神来,让模糊的脑袋清醒点,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我缺少耐心,只想趁夜尚早,睡了。
永远的往年 我记不起那是九几年了,十四大队与十七大队相邻的那一大片麦地里,泛亚瓷砖奠基,割下的麦青翠,应该是春末时分吧?后来竖起了很高的井字架,我也就成了众多民工中的一员,从挖基础扎钢架架开始,直到厂房封顶,经常一起做的罗师傅,张雨峰兄弟,还有阿明华,不知他姓什么,油菜花开时,他会在路边高高的脚手架上边扎钢筋,边对路过的女子唱,菜花旺,操x忙,站脚手架上撒尿更寻常,傍晚时分会有卖点心的,我们用安全帽系根绳子从高处把包子吊上来,手抓包子,就留下几个铁锈指印,照吃不误。那时用铝饭盒蒸饭,往往十来个工人围着一大盆白菜汤,上面飘几块肥肉,你要下筷慢,连肥肉也吃不到,那时总笑的很大声,再累也精神着。
也就在那年,手艺人工涨价,从每天十元涨至十五,那阵子干活,真叫脚脚有力,一早直到天黑不停歇,酷暑严寒,也没个星期天,忘了,是九几年。
往后,我也入职,在我参与建设的工厂里做了名小工人,第一次认识天南海北的人,对了,这只碗就是那时景德镇的同事送的,很多年了,还安好着存在。
永远的往年再往后,公司经营不善,倒闭,最后,那些忙碌过的高大厂房被夷为平地,植上了一大片树林,经了些年月,便没有了工厂的痕迹。
树倒了,同仁们各奔东西,来不及说再见就散了,经过的那么多人,也因了时光的流逝和我的不够认真,日渐淡了。
我还是会经过那里,开始还张望着,看到过那尊孤单不堪的佛像,经过的多了,终于连回头的兴趣都消失了。
只是当时我二十刚出头,离开时三十出头,人生中不论情节只论年纪的话,那十年刚好是精华中的精华,却因为泛亚的湮没,变成一段缺失。
还好,因了微信,重新找到泛亚瓷砖群,一大群熟悉的名字再次从尘封的记忆里跳出来,他们鲜活依旧。而这十五年光阴,只是上苍安排的一场宿醉,趁着你的沉睡,开了个大玩笑,为我们描了些许皱纹,还顺便给染了几根白发。
在虚拟的网络里,梦中醒来的这一帮泛亚人热情不减,都在询问,这一场宿醉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路走的太不认真,总以为会遇上更重要的人,回过头来,发现这一生中,经过的人都重要,一个也不能少,在这里再次遇上你们,刚好增补了那一段,被遗忘而缺失了的黄金时代。
永远的往年五月二十三,阴,小麦马上成熟,麦芒尖利,胡乱地戳向天空,想告诉我什么,声音太轻,我没听清。
永远的往年陈年被废弃在田头的一把稻草在自然风雨中走向腐烂,几株蘑菇借助它们的营养撑出了小伞,伴着几朵含苞的野花,蘑菇是很脆弱的植物,生命短暂,不用多久就会融入土地中,与那些野草一样,一朵花开罢,必定会有另一朵,等了很久,此起彼伏,
永远的往年似佛家所说的轮回,千千万万劫而没有穷尽。
永远的往年油菜收割,被放倒在田中,这季节,乡野里照例是灰白蝴蝶的天下,在野草间翩翩起舞。
永远的往年我在田野中,默默欣喜着,似乎看到轮回之外,佛陀的欢喜心。
永远的往年永远的往年
先安排两条鱼并排陪葱姜睡一会,等下帮它们洗桑拿浴;土豆开始收获,久没动手了,又匆忙了一些,这丝切的大失水准。
永远的往年永远的往年
永远的往年
烧的偏淡,母亲也慢慢习惯,酒,倒是必不可少。
永远的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