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头发

头发长长了，想着去理理。前日夫人提到隔壁巷子里有一家特便宜，上次带两兄弟去剪了，只花了20元，效果还不错，还说道是这最实惠的一次理发。 当时心里就种了这颗草：等我要理发时，我也去试试。后面几次路过，也多看几眼，只觉得店面破旧，也与其它理发店不无不同。

今日中午时分，特地去了一趟。初走到店门口，见着门是掩着的，以为店主关了生意，又不甘心白来这一趟，走近往里看了一眼，确被惊到了：这是真是一间简陋的理发店。就是一间10平米左右的小店面，墙面上潮了，有些地方还脱掉了墙皮，一位中年大姐正斜躺在靠墙的沙发上玩手机。我正想转身离开，她抬起头来叫住我：『理发吗？』我也不好说走错了门，硬着头皮说：『是的，剪个头发』。『那你进来先坐，我叫他回来』，她说完，便发一条微信语音出去。见我愣着，她又解释道，『他在旁边广场看人打牌了，我叫他，他就回来了』

我推门进去，顿时觉得一股湿气。又见这地方实在坐不下人：靠里的地面放着电饭锅，调料，还有一个简易的衣架挂着些衣服。能坐下人的就只有一张理发椅了，坐垫上面铺了一层衣服，灰灰的，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靠背上的皮也破了几处，用宽透明胶布緾着。左边隔开了一处洗头发的角落，水槽中还可见零散的短头发。总之，这是我见过的最次的理发店了，很有可能也是店主生活起居的唯一房间。我推辞说，『我还是在外边等吧。』说完，我转身出来了，才瞧见玻璃上贴了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字条。

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从转角走来一位五短三粗的汉子，留着寸头，腆着个大肚子，见我站着店门口，远远就说道，『是你要理发吧？』，我点了点头，『那进来吧』，他推门进去，我也鼓起勇气跟了进去。

我跟他说了一句，剪短就行，便开始闭目养神，他也不多说话，也不多问我什么，只顾开始忙活。 时间倒也过的快，仿佛才过了1分钟，他的工作也就结束了。我睁开了眼，他指了指旁边的水槽，说『来，过来冲下吧』。我从椅子上挪下来，走了两步，依着水槽，半俯着身子，老板用水瓢舀了几次水，结束了这最后一道工序。 我拿了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带上眼镜，在镜子前拨弄几下，看起来不错，头发短了确实显得精神。谢绝了老板给我『再吹吹』的好意，转头问他，『老板，多少钱？』 他黝黑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来，拖长了声音说『十元』。

付了钱，从店里走出来时，顿时觉得凉快了许多。我用手拍了拍留在衣领上在头发屑，回头再看了一眼这家破旧的理发店，转身离开了。